第1635章 它与它们与起源
满场寂静的沉默，谁也不知道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没反应过来就看他忽然间变得疯狂、暴走，狂躁得似乎马上就会摧毁这一切，直面他时，就像直面疯狂与无穷黑暗的化身，那气场，那气息，足以将所有人都拖进最最黑暗的深渊中湮灭，哪怕他已经摔门离开都没那么快能从死亡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辉也略感烦躁的搓着脸庞，这都啥子时候了哦，这人是二货么，是憨批吧，都走到这种境界这种时候了，处在这种境地，还敢把拯救二字挂在嘴边挂在心上？咋的真认为自己是救世主能拯救这个世界了啊？正义的伙伴？诅咒这世间的一切？诅咒着，然后下一步要做什么？是不是要先牺牲一切，牺牲伙伴，牺牲自己的人，然后牺牲自己，最后落得个满场皆输的结局，什么都保不住，连一丝空气都别想抓在手心里，虚空里这种人消散的能量化为实质能堆满半片虚空，因此而牵连进去的一切能堆满另外半片虚空。
这本源巅峰的境界真是，白炼了！！！
淦，越想越烦躁，看到枫摔门而去他也想摔门走开，他仙人板板那个棒槌……嘶，忍住，现在还不能走，首先堆个笑容，然后再把身后一群暴躁的大杀器全都摁住再说。
朝着身后挥挥手，让众人稍安勿躁，辉深吸一口气脸上堆起虚假的，半黑暗的笑容，淡淡的道：“嘛，虽然有预料但是没料到那么快，枫他心情不好有点暴躁，诸位见谅。”
半黑的脸在话音落下后瞬间变得全黑，辉黑着脸淡笑着道：“不过事实就是如此，你可以对我们有任何偏见，你可以不信任我们，把我们的话当放屁……当然，你也可以把自己修炼的无数时间当做喂了狗，这些跟我们都没有太大的关系。”
“正如枫所说，我也以为你在规则概念层里见到那些后……唔，至少管中窥豹而认半面的技能应该是点满了的——我以为——只是没有想到，在见到那些之后，你居然还能……如此理直气壮而沉稳，挥斥方遒若势如破竹的说出这番话，我也是万万万万万万没想到。”
辉忽的大骂起来：“那股能量在一瞬间摧毁了云端大陆大部分的构造规则，傻【哔】！随之而来的崩坏反应让整个大陆几乎是跑步冲向毁灭，就这世界这种程度的秩序之力只能被黑暗能量压着一边倒，就算你认不出来但是看云端大陆崩溃的速度也该能认出来了吧，给你五分钟你觉得你有本事在脸都不露的情况下把云端大陆摧毁成眼下的模样然后还在后面使劲憋下一步的计划同时在各个关键节点准备好迎接大陆所有生命反抗的力量再把所有人压着摁在地上乱打的程度吗？！”
“是！我承认这是他们占据了全部的先机所以才有眼下的局面！他们在云端大陆上憋了多少年的坏水没人知晓个清楚，但是你不是这个世界的掌权者之一吗，丫们使劲的炼坏水还在满世界留下清晰可见就差糊在你脸上告诉你的痕迹就没有一个人发现？是不是觉得这世界和平过度活得太过安逸所以境界还保留在本源巅峰而脑子已经为了避暑奔去了天神以下的地方啊傻【哔】？！”
“事态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都说了是最黑暗的时候了你还拯救？！我拯你【哔】了个【哔】的救！（众神界粗口）、（元始境界粗口）、（神代语言粗口）——在这个局势下说出这两个字的一瞬间这个‘棋局’就已经瞬间爆炸螺旋升天崩到虚空湮灭都已经救不回来的程度了，我救你个棒槌！要不要现在出去打一棒槌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虚空与秩序的暴力？！”
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暴躁成这个样子，总之就是一肚子火，可能是因为劳累过度没得休息的缘故，然后还跑来这里受气了，他自己都知道自己炸成这个样子真是历史上都没见过多少次。
“那……那个辉君……”姬寒枭哆嗦着举起手，尽量冷静的说道：“稍稍收一下……气势，冷静一下，不然后面都没法谈了……”雪烟这丫头都快被两人的气势给吓哭了，看来就算她与他们相熟也没有见过他们发火的一幕。
辉愣了一下，看到满场呆滞得几乎心态崩溃的表情忍不住苦笑，他说他都开口狂骂了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不小心把元始境界的气势给放出来了，他就带着庞大的气势摁着所有人脸在那里疯狂的骂人，还不许别人还口……
“呼……”
辉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死寂的大殿冷静了五分钟后，挥手让众人待命，打开门从大殿里走了出去，然后与敬元姬一起拖着火药味严重超标的某暴躁观察者回到了大殿里，把他摁在座位上，又长舒了一口气：“那么，接着说吧，那个先生请你闭嘴，不把你脑海里那种天真烂漫美好童话的念头给清洗干净，或者还没认清眼下局势的话请不要贸贸然的开口，有一种爆炸的前缀有‘不稳定’三个字，有一种情绪叫做‘遏制不能’，有一种局势叫做舍弃一切，那么我再问你：此时此刻的局面，生与死之间有多远的距离——好吧我知道你答不上来，答案是没有距离，眼下我们所有人都是死人，所以请你先认清楚这一切，把所有事项陈列在自己的脑海里，排列出一个比较合适的答案再用它重复洗脑几十遍再开口说话，若是因为某些原因又引爆了话题，咱就只能让你物理禁言了——刚刚说到哪来着？”
姬寒枭：“……舍弃一切的情况下该怎么处理眼下的局势。”嗯，让话题跳跃了一段距离，这是为了跳过雷区，问题不大，而且短时间内估计也没人敢说话了——所以辉君上次的战争果然是完全没有出力啊，八万人追着不到六十人打，一个伤亡者都没有出现，但是就刚刚来看，他只需要全力放出气势，那八万人能回来几个还是个问题。
“哦哦。”辉点点头：“冈源大地那边是最重要的战场，我们得去那边压阵，如此一来，规则概念层就交给你们了，两边的战场只能一同展开，一方被逼急了，另一方也会进入同样的状态，战斗会随时变化……嗯？怎么了？枫，你想到什么了吗？”
说到一半的话被云诺星摆手打断，辉与姬寒枭都偏过了头，看到某个家伙稍稍冷静了一些，都松了一口气。
云诺星偏头看向辉，道：“我与你，一个要压制冈源，一个要相助概念层。”
“啊……呃，那……那差不多已经定下来了吧，这样安排我只能去冈源大地了。”辉挠挠头。
云诺星轻摇头：“你去概念层，我去冈源，那里的存在……需要全部的起源力量……对抗。”
辉神色猛的一颤，声音再次变得低沉：“已经判断到如此严重的局面了？准确率呢？”
云诺星深吸一口气，仰起头，目光穿透了大殿天花板看到了外界完全黑暗的天空：“百分之一百。”
“……我怎么感觉这次没有办法起死回生了？”
“确实，很难。”云诺星轻点头，长舒一口气又搓着额头与眼睛给自己提神，开始给辉梳理情报：“起源天神铸造的世界、起源遗物所在、与起源遗物有关联疑似被压制的非秩序能量、与起源能量湮灭能量几乎同等级的非秩序能量、几乎八成的非秩序能量朝着冈源大地汇聚而去，摧毁了云端大陆所用的能量可能只有两成，最多不超过三成、如无意外，君王殿的人顶了天应该与寒枭一个程度的认知、一两个照面就认出我们不属于云端大陆——整理起来，你想到了什么？”
“……我想到出大事了。”辉一脸懵逼：“该不会君王殿后面有个什么鬼玩意存在着，操控这一切吧？若是如此……一个能瞬间洞悉我们所属，也就是本体也并非属于云端大陆，又与‘起源’扯上关系——这不是要凉了么？话说还存在这种级别的人？难道是与景韵他们一样由于某种原因长存下来了？”
“……不是人。”云诺星摇头。
“欸？”
短时间的整理，早已让不安的心绪攀升到顶点，云诺星双手交叉轻搓着，实质的眸光明灭不定：“我……有个事没有和你们说，嗯……应该只是一个猜想而已，因为数量不多所以没有办法确定下来，现在基本可以确认。”
“辉，你有没有把以下的东西排列起来过——我的湮灭能量、神魔葬地所见的魔影、此时此刻的非秩序能量。”
辉：“……卧……槽？”
“媲美起源能量那种等级的能量，已经出现了第三种，前两者基本可以证实在十一个纪元前的战场上出现过，此刻所发现的还无法证实，但是我觉得也不需要证实了。”
辉：“……你不会想说，类似湮灭能量的那种能量有很多种，或者说那种魔影有很多个吧？”
云诺星抬头与他直视：“也许，与起源天神一样，只不过立场反转。”
“……”辉神情一滞，整个人都滑到了桌子底下，等爬上来的时候已经一脸惨白……原来如此，最小偶数无法视作规律与定理，所以没有办法完全确认只能怀疑，可是现在已经存在第三个了，这事儿基本可以算是板上钉钉。
“怎么对付？”
“玩命。”
“胜算？”
“一兆分之一。”
“你先我先？”
“我先。”
“路上走慢点等我们一会儿。”
“这种时候会很挤，我得先开路所以路上不能等你们，但是能在终点逗留等你们。”
姬寒枭：“……”
轮回路上相伴走，来世也不算寂寞——嘛，反正就是这么一种情况了，必死中必死的局面，怎么对付，基本对付不了，若一切排列起来都成立，他们要对付的是媲美起源天神但是性质完全相反的存在，他们这群人基本是排着队去送的，就算是元始境界都没有办法。
“嘛，想开点。”辉拍了拍云诺星的肩膀，几次想要笑出来，但拉开嘴唇到最后也只能摆出一个崩溃的笑脸：“也许……哎，没什么也许了，但是可不能认命啊。”
云诺星闻言，脸上的阴云尽数褪去，微微的笑了一下：“也是……结局虽然已经清晰，但还不到认命的时候。”
姬寒枭：“……那个，枫君，辉君，你们说的是什么呢……”
“在商量个先死后死的问题，嗐……呃。”辉苦笑着摆了摆手，忽的一愣，云诺星也是愣了一下，两人同时从那种慷慨赴死的气氛中猛的回过神，一齐看向姬寒枭激动道：“也许还有希望！”
“欸……欸？”姬寒枭被两人用这种火热的目光看一眼都哆嗦起来了：“什么希望？要做什么？”他只听出了死啊死啊的，真如他们所说，这种局面他们只以死或者死法来进行商讨，不带着这种觉悟没有办法参与这场战争——嗯，他只听出了这点，其他的完全听不明白。
“古遗物！”辉激动的说着，转头看向云诺星：“枫，把所有起源遗物收集全的话……”
云诺星点点头：“那就只用我一个人去死就行了。”
“没错只用……啊？啊？”辉激动的一点头然后猛的愣住了：“……啊？嗯？”
“你不会真的以为把所有起源遗物拿到手就能得到一个完美结局吧？”云诺星苦笑着戳了戳辉的脑门，双手叠在一块轻轻摩挲着，淡淡的道：“可以判断，存在于这里的魔影、亦或是那股混沌能量的‘能量意志’是被起源遗物压制封印在此的，但怎么说也是那个境界的生命体，就算赌上所有的起源能量和起源遗物，最好的结果也只是拼个同归于尽——三成概率——毕竟是那个级别的啊，天差地别的差距，而且它还为了脱困酝酿了不知道多少年，我就算再……呼，反正就那个意思吧。”
“辉君。”姬寒枭及时开口打断了这个诡异的话题，他皱着眉道：“古遗物……虽然枫君可以处理古遗物，但是古遗物可以释放出力量吗？那不是会导致……”
“你说的这个就是最重要的问题了。”辉挥着手点头：“古之源灵——你们这里似乎是这样叫的对吧，所以将他们留下的遗物称为古遗物，但……算了，我简单的说，就不解释太多了。”
辉伸手拍了拍云诺星的肩膀：“身为古之源灵的直系继承者——枫可以动用古遗物的力量，非常勉强，但是确实是一个可以动用……不，是必须利用起来的底牌，估计也只有这一个途径可以走了吧，前些天你们在满大陆上感觉到的暴躁能量异动，其实都是他在收服、激活古遗物的动静，每一次能量动荡都代表着玩一次命，毕竟对枫来说，就算是直系传承者，也不是说接触古遗物就完全没有危险的。”
“是属于他们的东西啊，对我们而言，对除了他们的其他生命而言，起源遗物的存在就是一种灾祸，一种静止的灾难，就连枫去触碰都会有那般毁灭程度的动静，换做别的人……看几千万年前就知道了，那些痴心妄想想要获取属于他们力量的家伙，最后落得个自食其果的下场。”
姬寒枭：“……竟然，是这么回事，所以你们才一直在收集古遗物。”
“你们所存在的云端大陆，是古之源灵——起源天神铸造的一个空间，他们将古遗物留在这里八成是为了封印此刻在君王殿充当幕后人物的家伙，漫长岁月过去，起源天神们留下的起源遗物虽然不会因时间的冲刷而破损，但大概是因为长久以来一直维持封印的缘故，能量的渐渐减少而逐渐都进入了沉睡状态，失去了维持封印的大部分力量，所以它脱困了，可能还没有完全脱困，它此时应该还在受制，却不会有非常严重的影响。”
辉长叹一声：“其他的事情就如你们所猜到的那样，我们不是云端大陆的人，也不是下端大陆的人，我们来自更外面的世界，隔着一层你们需要跨越的壁垒，你们所处的世界落在我们掌控的领域内，因为过于异常的动静闯进了我们的警戒的范围内所以察觉到了异常，随后便动身前来调查，然后被你们撵出去了……嗯咳！”
姬寒枭：“……”
“我们所属为秩序、它则是属于非秩序，即是混沌，两个阵营从整个大世界诞生开始就是一直对立的状态，就连我们察觉到云端大陆的异常追进来而进行战斗，也是整个大世界、大元界的秩序与混沌的战争的一部分，一朵小水花而已，但是包含的东西却非常多——两个阵营无关对错，皆是因为仅仅是存在于此所以有了战斗，假如我们是混沌生命，我们此时就会反过来扫荡云端大陆，就是这么个意思。”
“二者共存只存在于小范围上，我们认识的人里也有一小部分，大概三五个生命是混沌生命，都是相当特殊的例子，是因为她们自己选择了秩序所以我们能共存下去，至于大观上……算了吧，就算我们想它们也不会想的所以不用多想，二者的战斗持续了五十一个纪元无关喜好与其他，只不过是因为本就是如此而已，就好像是由虚空、大元界虚空所钦定。”
辉长叹一声：“如果你们能理解此间的话就应该能知道我们刚刚为什么那么……暴躁……嗯，抱歉，刚刚说的还是太冲了一些，为了给云端大陆创造一个能站住脚的平台已经耗尽了一切心力，来的时候状态与心态都不太好，情绪不稳定，所以，对不起。”
云诺星看了还处在半呆滞状态的众人一眼，轻点头：“抱歉。”
“但是，正如我方才所说，那种处于美好幻想的念头是行不通的，抱着这种念头，抱着什么都想拯救的念头，到头来什么都做不到，就连我们也必须要抱着必死的意志去战斗，不停地战斗，死死的支撑着——不是为了救谁，只是在抢救而已，抢救自己滑入深渊的生命，从混沌的边缘抢救行将毁灭的这个世界，就算是为了自己，也必须如此，置之万劫不复之境而背水一战，不这样的话是赢不了的——破釜沉舟，不顾一切，反败为胜，这便是此刻的秩序阵营……此刻我们所处的阵营所要做到的基础。”
辉打了个哈欠，连忙道：“事情就是这样了，我们也快撑到极限了，眼下的安稳平台能支撑一段时间但不可能一直撑下去，目前的话，先把收集起源遗物列为第一目标吧，我们也会尽力，请你们帮个忙——对了，这附近有空房间能借来休息一下吗？”
愣神之中安排雪烟给云诺星他们带路去神殿中歇息，随着他们离开，大门关上，姬寒枭再次深吸一口气：“……”
短时间内接收的情报太多，一时间根本缓不过神，反应不过来，现在还有点儿懵逼，唯一知道的就是现在的情况非常非常的糟糕，处在必死之局，向死而生，向生而战，说着容易，真要把自己逼成这种状态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啊，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处在这种状态的战斗中战斗了多少年才能习以为常的摆出这种置世间万物为虚无的心态。
在神殿里整理出几间房间并不用太长的时间，何况云诺星他们也不是真的说要躺下来歇着，只是找个安静的地方窝着恢复一下刚刚在短时间内就挥霍一空的能量而已……啊，不过恢复一下体力也是非常有必要的。
辉与敬元姬她们跟着云诺星凑一个房间里，他们还有一些事要商议，面谈会比灵魂中交流更好一些，在前者他们帮忙收拾空荡荡的房间时，姬雪烟拉着云诺星走到了一旁，从腰牌里小心翼翼的摸出一枚冰晶所铸的雪花递给后者。
“唔呀……大哥哥，这个给你。”
大概还有点半昏迷的缘故，云诺星反应略微有点迟缓，他听了话下意识的把东西接到手里，等回过神看清楚的时候才心头一跳，有点儿不愉的看着姬雪烟：“你新做出来的？”
“不是不是啦，是以前无意中留下的。”瞧见他略有点生气的模样，小丫头连连摆手，低下头扣着手指头：“我也是冰域的人，我觉得我应该要帮忙，但是没有我能做的事，我只是想给大哥哥一点小小帮助……”
云诺星叹息一声，蹲下来轻按了按小丫头的脑袋，劝慰道：“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任务，你的任务就是开开心心的长大就行了，此间的事你听听就好，了解了就当提前开拓视野，没有了解也无需去关注太多。”
瞧见小丫头低头嘟囔的模样，云诺星无奈的笑了笑：“你能来关心我我很开心，谢谢了。”
姬雪烟小幅度的摇晃着小身子，双手揪着青裙嘟嘟囔囔，瞧见云诺星站起来，忽然道：“大哥哥，你……能看清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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