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9章 闹鬼的夜晚
一行四人心里带着一大堆疑虑以及许些好奇，在这片土地中慢慢走着，视线中所触及的一切，感官中所碰到的都是看上去一派祥和与平静的模样，落在他们眼中似是一些乡下小村，他们走在黄泥路上，有幸没有遇上雨后必有的烂泥，当地民风淳朴，没什么异样，然而若是加上一些别的条件，这里的一切都会变得违和，所有东西都很违和，很正常的一切，看起来却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就像刚刚说的，已经说了好几次，但还是要再说一次：这里是下位面远疆，先不提此处领域内那两个见鬼的不该存在的位面是怎么回事，他们此刻所在的地方就像正常的下位面远疆一样受混沌虚空的来客影响，隔个三五天就会打在一起，这种地带可以说是战争前线，一条分割宁静与混乱的边界线，前方就是混沌虚空，身后就是中上位面，下位面镇守边界的人过着有一天没一天的生活，什么时候挂了都是可能的事，谁都说不清楚。
以上这一切都没有问题，所以，正常情况来说，意味着他们所在的“边界”应该有相当充足的秩序力量镇守，高位生命数量应该充足，而在拥有高位生命的前提下，这里的大大小小星球、大小世界光团，都该到处充斥着被强行改造的痕迹，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后方首星就像大城市一样，看着繁华其实全都是变样的兵营——不不，不提他们虚空前线的情况，他们是迫不得已，而且虚空前线情况比这说法更离谱，他们只说在他们那片虚空地域见到的中下位面的情况，比如天光界，深渊死雾封锁圈压到眼前来的时候他们还抗争了很长一段时间，家里面依旧繁华，战争落幕他们很快就能恢复过来……虽然他们现在成了虚空前线的一份子，战争还远等不到落幕的时候只能把家扔在前线世界旁边养着。
咳咳，意思就是这样，但是他们眼前么……高位生命数量少得他可以在这个世界光团的脑袋上写下一个大大的“危”字，混沌士兵一波冲过来估计就要散架，再说眼前的情况：这村庄……城市……嗯，看着似是小村子的城市，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道路，房屋与房屋之间的路给摁平整就当路了，甚至连平整都算不上，起起伏伏，一高一低，一片高一片低，地儿也没有规划，大小房子随便乱搭，几十座小建筑包围一座稍稍大一点点的房屋，或者反过来，都是常见的情况，而要说那些是房屋，其实更像是在黄土大地上用石块和木板搭起了一个个小棚，原始，简易，男耕女织，没有商铺，没有商贩，交易估计还处在以物易物的阶段。
目前来说把这一幕放在一些普通的落后的地方倒也没什么问题，然后异常的来了：数以十万为单位的生命里，混杂着修士、后神阶、天神境界，再加上所有生命人均充满智慧，对，不是未开化的那种，光看精神波动稍稍窥探一下他们在想什么就能知道，他们还是知道天圆地方，世界多大，星空多广，虚空是个啥的概念……哦，普通人不知道虚空……嗯，离谱，这种极致的反差就离谱。
“不会又是一些奇奇怪怪的幻境、梦境之类的东西吧？”辉皱起眉头：“不管怎么说还是太过不协调了。”
云诺星若有所思的看向周围，起源能量流转，将他所见他所感全都独立在起源能量围成的空间里，然后得出一个结论：“这次是正常的空间。”
“行吧。”
辉摊了摊手也就不去关注那奇奇怪怪的点了，尝试着接受，不过他们意外的不引人注目啊，他们都没有开启认知模糊，大摇大摆的走在路上，无论是经过他们身旁的人，还是稍远一点的人，也只是稍稍用目光看他们一眼，就当成了路上随处可见的普通行人，随后收回目光匆匆走过，也没有人上前询问他们这些一看就与当地所有人明显不是同一种风格的外来者是什么人。
嗯，他觉得一群盛装出行——尽管五个纪元没换衣服——的人出现在一个只有粗布麻衣的世界里，应该是一件破天荒的事情才对。
仔细留意那些人的神情，略有点躲闪的目光，但确实是略有留意，只不过比起好奇，他们似乎更想赶紧躲远点，看他们一眼只是为了辨认眼前是个什么东西，等完全认清后就巴不得当没见过一样赶紧走。
而且躲起来的速度也丝毫不见仓促、慌乱，就很自然，让他想到了一群被天灾驱赶且早已经习惯的人……发现，然后习惯，习惯的躲开，没当场紧闭门窗让整条街变得空荡荡已经算是相当友好了。
“到地方了。”
云诺星停下脚步，辉与司雨她们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顺着脚下这条笔直的“路”一直往前，在“街道”尽头，几座并排彼此间隔很小的土房子后面，有一座比周围的建筑大三四倍的房屋，周围有一圈篱笆，看着像是府邸……土质的府邸。
“哈……这就是那位天神境界居住的地方？”他们来到房子前方几米的地方，一同打量这座长宽十丈长，两丈高的“天神宫殿”，辉忽然就沉默了。
“好像不在家？”司雨在距离篱笆三四米的地方往屋里面看了一圈，跑回来朝云诺星问道。
“刚刚还在的。”云诺星眨了一下眼睛，正要用起源能量往周围看看，在刚蔓延出去不远的时候就听到了微弱的脚步声。
“来自上位面的尊神们，不知有何贵干？”
身后的声音让四人一同转过身，脚步声徐徐停下，一道身影停在距离他们一两丈远的地方，他们一同望去，看到一个看上去大概十七八岁的女孩……啊，见鬼的数字年龄，反正样貌就是这个岁数的样貌，留着极长的长发，墨黑的长发有三分之二好像褪色了一样，微微显露出苍白，只能勉强能辨认是黑色的，仅有近发梢部分的三分之一还保持着正常的墨色。
她的身材偏纤瘦，比外面一些“同年龄”的少年少女看起来都显得娇小一些，容貌方面由于是高位生命，也是极为漂亮的，穿着与这座村……城市里的人一样的手织粗布衣物，看上去似是中短裙的款式，裸露在外的肤色与她的长发一样，微微的显露出褪色的苍白，倒也不是说肤色一块块的，左边暗沉右边褪色，不是如此，就是，整体看着好像是很白，却又带着点淡淡的灰的感觉，似白似灰，丫的从远处往近了走估计能看到这女孩一会儿灰一会儿白的闪烁，她是跟他旁边这个人形发光物体有什么关系吗？
“啊，是她了。”云诺星在灵魂中淡淡的说道：“好像是提前察觉到我们过来……”
辉：“然后打算躲起来？”
“不是，我们从那排房子的左边走过来的，她在右边，大概是想走出来迎接？”
辉：“……”
瞧见云诺星他们没有一个人开口回应，女孩轻吸了一口气，再次开口：“不知几位有什么事？”
语气听着压抑着许些不耐烦，仔细看她的表情和目光，不出意料也是表现出十足的不友善，不过却没有太多的警惕，似乎只是因为他们过来打扰让她很不愉快。
辉正打算说话的时候，女孩再次开口，声音渐渐的变得不耐烦：“你们到底是来做什么的，能不能痛快的把来意说清楚，我们很忙。”
辉下意识的开口：“过来打酱油的。”
女孩：“……”
她皱起柳眉，狐疑的看着眼前四个看着像是养尊处优的家伙，除了带着上位面的气息和气质，感觉不到境界，似是哪个名门望族内跑出来的青年男女，大概也是天神境界左右吧，如此似乎就能理解他说的“打酱油”了，不由得轻吐出一口气，淡淡的道：“虽然不清楚你们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但这里并没有什么有趣的事物，如你所见，只有黄土和泥巴，如果想要游历世间，为何不去中位面或上位面？”
“你猜？”司雨咧嘴笑嘻嘻的说道。
女孩：“……”
“算了，反正你们想做什么也不是我能过问的。”女孩觉得自讨没趣的摆了摆手，缓缓的走进屋内，在即将进去的时候转过头看向他们：“进来吧，虽然不知道你们找我做什么，但，只要你们不是来找麻烦的话，简单招待一下还是可以的。”
大土房子，内部看上去也只是空间比较宽阔而已，进门就是一个横在面前通向二楼的楼梯，从旁边走则进入了大厅中，摆着当摆设用的桌子椅子，一排排椅子……嗯，没了，很拮据，就这个情况而言她和大部分的天神境界都一样，个人生活的房子里基本不会有太多东西，连装饰都不会有。
司雨进屋后就在大厅里窜来窜去，想找到点比较特殊的东西，比如这个世界的特产，这个世界的好玩的东西什么的，女孩也不闻不问仿佛当没看到一样，只是淡淡的道：“如果你是想找机密的东西，那你就要失望了，这里什么也没有，这个世界对你们而言也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这个世界没有特产吗？”司雨忍不住道。
“特……特产？”女孩一怔，用十分古怪的目光看着司雨，片刻后嗤笑了一声，张开手比划着窗外的景象：“就这种世界，你们想找到什么特产？还是说此话另有所指，其实不是在跟我说。”
啊，光听这话语就感觉到越来越不友好了，似乎还能听到她心里响起“好感度降低”的声音，这地儿的人对“上位面”这个概念到底有多深恶痛绝？都已经把这一层概念赋予所有与上位面挂钩的生命了。
不过目前似乎还只是讨厌与完全不欢迎却又不得晾着的情况，还没到盲目憎恨的程度，若是后者的程度她早就该冲上来大打出手了。
女孩从楼梯下方似是地下室的地方端出来一壶茶，往大厅桌上一放，偏头瞥着辉他们：“你们今晚打算住下来？还是说一会就离开？先说清楚我好安排接下来的事。”
“不知道，也许会随便逛逛吧？”辉摇了摇头，随意端起她递过来的茶杯抿了一口，脸颊一跳，咂了咂嘴，回味无穷呐……
他看了一眼深思中的枫，露出一抹坏笑，在灵魂中说道：“枫，喝口茶呗。”
云诺星低头，这里姑且是拥有生活用具类的工具，眼前这茶杯……这深沉的褐黄色，莫不是用土捏的，还有里面这茶水，黑漆漆还飘着一截看上去不像是茶叶的玩意……
算了，反正喝不死的，他就喝了一口，然后脸皮一颤，淡定的放下茶杯用眼神瞪着辉：丫的他就知道辉这个小眼神肯定有诈，他还相信这憨憨的话去喝了一口，自己绝对也是一个憨憨，丫的这杯茶苦的要命的同时还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泥腥和鱼腥味！喝得他脑袋都要裂开了，但是这毕竟是在别人家里又不好一口茶喷出去……
女孩看了看渐暗的天色，站起身走向二楼：“一楼客房有空房间，你们拿去用便是，不过，我没准备能招待客人过夜用的东西，但对你们而言应该不是什么麻烦——天差不多暗下来了，早些休息。”
“休息啊……”辉托着下巴，看了眼兴致全无的枫，又看了看司雨和凤青凰，忽然开口：“晚上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女孩的脚步猛的一顿，用惊愕与不解的神色瞪着他：“你想在晚上出门？！”
“怎么？不可以么？”忽然转变的表情把辉看得吓了一跳，晚上出门有必要这么大动静么？还是说这里禁制夜猫子大晚上在路上逛该？
不至于吧？
女孩看他一副愣着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样子，阴沉着脸色：“你们家的长辈难道没有告诉过你，夜晚是混沌横行的时间么？还是说，你是故意这么说的？”
意外的话语，让云诺星他们都眯了一下眼睛，辉闻言摆摆手说道：“哦，我当然知道，我是指，晚上的，不出门的，好玩的地方。”
女孩表情一滞，用更加奇怪的表情看了辉一眼，随后嗤笑了一声，摇了摇头消失在楼梯尽头，没有任何回应，那种看奇怪人物的表情让辉都僵硬了一下，对枫他们问道：“我说错什么了？”
云诺星脸颊也是跳了一下，相当无语的看着他：“你要不打圆场可能就没事了，你要打圆场了——你自己想什么问题吧。”
辉愣了愣，再回想一下自己刚刚说的话，忽的就哦了一声，然后傻笑着挠挠头：“我不是那个意思啦。”
“她不要你觉得，她觉得就行了。”云诺星叹息了一声，站起来朝客房的地方走去：“早点歇歇吧，看样子，将会是‘迷迷糊糊’的一天。”
“你真打算歇息？”
云诺星偏头看向辉，露出一个略显邪魅的笑容：“你，觉得呢？”
辉与司雨她们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个啊，这是要搞事情的表情，先不扯“晚上”这种只局限于一颗星球的时间和混沌到底有什么关系，但既然提到了嘛，那肯定是要搞点事情的。
听女孩的意思，这应该不只是与下位面有关的话，应该是这一片虚空地域，上中下位面都知道的，都要遵守的某种事情，而既然提到混沌横行，再加上他们知道这是混沌概念体的领域，二者应该是有跑不掉的联系。
“我觉得，这应该是大人用来唬小孩用的话，就是，家家户户都会用的那种话，止小儿夜啼。”司雨忍不住说道：“其实就是不想让他们在大晚上闹腾而已，只不过说着说着就变成大晚上禁止出门了。”
辉的面部快速颤动了几下，略显僵硬：“小雨啊，那女孩好歹是一个天神境界，不至于这时候还相信那种鬼话吧。”
“这是一个见鬼的世界，发生点什么奇怪的事都不奇怪不是么，反正我们今天见到的已经足够奇怪了。”司雨耸耸肩。
呃，他忽然觉得这丫头说得很有道理：“那万一不是呢？”
“唔……不是的话……”司雨抱着云诺星的胳膊晃了几下，吐了吐舌头看向他：“小星星，不是的话怎么办？”
云诺星：“不是的话，那就当成夜晚在外会引起什么现象吧，不过，仅局限于一颗星球的时间，能让整个虚空地域都如此遵守，听着似乎不太可能，哪个地方的时间都不一样，基本可以判断每时每刻都有一个地方处于‘黑夜’的状态，所以……”
“大概是概念和规则上的问题么，只纠缠于每一颗星球每一个小地方，离开这里去到虚空中反而不会受影响？”辉说道。
“想是这么想的，但是实际情况……”云诺星说了两句就摇了摇头：“不说了，等晚上就知道了。”
“别呀，你先说一下嘛。”辉扭头看向窗外，天微微黯淡了一点点，距离天黑可能还要半个时辰到一个时辰，光是等待的话就有点无聊了：“用你无敌的虚空大百科的思维解释解释。”
云诺星脸皮跳了几下，叹息一声：“倒是有个简单的猜测，与概念有关，就如刚刚说的一样，对应的是每一个小地方的概念，被赋予某种概念的‘什么’将在‘一种状态’下触发，于是，结合刚刚一句话来看，被赋予概念的应该是……”
司雨抢答：“时间吗？”
“应该是‘黑夜’。”云诺星摇着头在她脑袋上轻弹了一下：“刚刚都说了每个地儿的时间都不一样的，如果被赋予某种概念的是时间，那现在整个虚空都是混乱的，所以，只能局限于小地方的‘一种状态’，这个状态，就是黑夜，如果要更细分一些，也许……是‘黑暗’也说不定。”
“无光地带，混沌滋生。”辉听着听着就眯起眼睛自己推测起来：“听起来倒是完全靠谱的猜测，难道即便处于完全无光的状态，也会有那啥……说到底，混沌横行是什么意思？”
从字面理解的话，难道说一旦有无光地带，就会出现混沌士兵不成？
不不，范围太广，就算是正常情况下，星球也永远有一面没有太阳，所以还得是有生命所在的“极黑”这种条件，还……
“咚！”辉一脑阔砸在墙上，哇的一声把自己摁在墙上：“想不明白！想不明白！那个混沌概念体搞什么飞机哦！”
“这片虚空地域怎么感觉哪儿都有问题！”
云诺星在客房里随便找个地方坐下：“每次我们去到别人家世界里的时候，哪一次不是一头雾水进来，一头雾水摸索的，你还想一次性就把别人家的破事给摸清楚不成？”
“遥远的虚空还有厚重的时间，积攒下来的沉甸甸重量，将我们划分在不同的世界中，若是想要插足他人的故事，不突破阻隔在眼前的重重障碍可无从下手。”
“……怎么突破？”
云诺星淡淡的笑了一下：“当然是，硬生生凿穿即可。”
辉：“……”他就知道，这家伙已经准备开始不按照流程走了，他已经能遇见这片虚空地域被枫折腾得千疮百孔的一幕，大概，今晚就会开始。
在辉脑补着夜晚会发生什么，以及枫打算怎么开始莽的时候，渐渐过去的时间把夜晚拖到了他们面前，现在，天色已黑，整个世界都暗下来了，屋子内外都没有任何光芒——这地方可没有能照明用的东西——整个世界都静下来了，静到他得让神魂飘出去才能听到前面一排房子里的微弱呼吸声。
“夜色降临，万籁俱寂。”辉伸了个懒腰看向同样在活动的枫和两丫头：“二楼里那个女孩在做什么？”
“睡着了。”云诺星轻声道：“二十分钟前就睡着了，不过稍稍在警惕自己房间的动静，影响不到我们。”
“那行。”辉大手一甩衣袍：“走吧！”
空间传送的光芒在一片昏暗无光的原野里照亮四周，片刻后云诺星四人从中出现，看了看周围，一同仰头看向天空：没有月亮，夜晚只剩下完全死寂的黑暗，静悄悄不见虫鸣也没有任何小动物发出的声音，陷入黑夜之后，一切好像都冻结了。
“姑且还是隐蔽一下，留下一缕生命气息在外面伪装就行了。”云诺星想了想，这次没用起源能量，用湮灭能量凝聚成秩序屏障将他们四人隐藏在黑夜里。
然后，两个小时过去了……
“我们这是在这里看流星雨不成？”辉一脸黑线，三更半夜连月亮都没有，天上也没有多少星点：“要不解除屏障？”
云诺星也搞不清楚什么情况，想了想，也正要同意而抬起手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阵奇奇怪怪的声音，伸出的手掌一顿，辉与两丫头也立刻屏气凝神，四人一同抬头看向天空，那是声音传来的地方。
无声的夜晚回荡着一种低沉古怪的声音，按照认知来划分，有点像是虚空里的无数毁灭噪音在现界空间里响彻的低沉古怪的鸣动，又像是很小声的持续雷声与风暴、漩涡、浪涌等诸多……算了他也说不清楚，就是很奇怪的声音。
在他们翘首以盼的等待中，一个比黑夜更加深邃的漆黑之物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伴着一股让他们神情微变的气息出现。
一团涌动的灰暗云雾凭空出现，随黑夜的脚步向前而去，低沉的湮灭能量不断扩散在整个空间中，将湮灭秩序万物的气息洒满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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