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3章 灵魂，裂痕
偌大的房间里静悄悄的，敞开的窗户旁垂落着收拢起来的窗帘，窗外正对着一片普普通通没有怎么装饰过的庭院，天空上是不断闪耀的能量光芒，是秩序领域那边无数次能量爆发的闪光，即便照入房间里也不会令人感觉到刺眼，也完全听不到能量爆发的声音，像是与外界完全隔绝开了。
房门被轻轻地推开，四道身影小心翼翼钻进房间里，环视一圈将目光定格在床上，明明有两个人在这里却只传来一道呼吸声和心跳声，就算习惯了能量生命体那与众不同的生命形式的情况，但每次看到这种情况在面前发生还是让人心尖儿有点小哆嗦，让她们总觉得那个躺在那里的不是个大活人而是一具空荡荡的身躯。
源空四人小心翼翼凑到床边，一同望了一眼敬元姬，均是在心里叹息一声，随后挪动目光，投在静躺在床上完全没有生息的那人身上，真的，安静得跟一具尸体一样……就怪诡异的。
姚光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床上的人，将目光转向微微皱眉的源空她们，压低了声音开口：“枫大哥他怎么样了？”
“倒是没有看出什么异常的地方，毕竟我们只是赶上了收尾，大笨蛋自己应该已经处理过一部分了，所以看不出来有什么。”源空摇了摇头，伸出纤指在大笨蛋的额头上轻轻地戳了几下，眉头微皱：“……灵魂真的裂成了两部分，很直观就能看出来，根本就不用费劲检查。”
就像是把一张纸沿中线撕开，但没有完全撕裂，从上到下撕开了一半有多，剩下的部分还保持着完整，就是没完全裂开，只裂了一部分。
“除此之外……好像还有点什么在活动中？”源空弯下腰将额头贴在大笨蛋的额头上，看了片刻蹙起柳眉咕哝：“奇怪了，表面上看灵魂完全是沉睡的，但是逐渐深入又能感觉到好像处在活跃状态，有什么……‘东西’在灵魂深处活动，带着大笨蛋自己的气息还有……别的奇怪的气息。”
道天俏脸微微一黑，声音凝重：“该不会是混沌……”
“应该不会，燧风不是说已经检查过了，侵蚀的混沌能量没有死灰复燃的迹象么，应该不会是那股混沌能量。”
“可是他没有进来认真检查啊，而且那是混沌概念体的能量，不是我们熟知的普通的混沌能量！就算他是传承者，光在外面看一眼也不可能看得那么仔细吧，大哥哥本身又是个麻烦缠身的家伙，谁知道会不会又出现什么特殊情况。”道天捏着自己白金的长发使劲摇头：“何况他本身最‘喜欢’触发特殊情况了。”
源空三人忽然觉得她说得非常有道理以至于完全无法反驳：某个麻烦缠身的家伙啊，就算是遇上普普通通的事情，也会在自己那事儿逼特性的影响下，让原本普通的事情变得非常不普通，擅闯领地转两圈都能遇上起源破事或者混沌破事……常理这玩意搁在他身上就是一说不清道不明的玩意，他和发生在他身上的事都不是能用常理来解释的。
“怎么办？”卿予平平静静地开口：“检查一下？还是去找他来看看？”
“前线里其他人都还忙着，毕竟刚打完一场硬仗……”源空轻叹一声，她稍稍看了一下守护者大人和大家与大笨蛋战斗的映像，虽然混沌化的大笨蛋迷迷糊糊发挥不出全部实力，但对他们而言着实是一场过于要命的硬仗：“大家估计都没什么空……嗯，就让我们去看看吧。”
卿予、道天、姚光一同歪头，异口同声：“‘去’看？”
“当然啊，灵魂深处不明的活跃动静，自然要去灵魂深处检查一下是什么情况，光站在外面看什么都看不出来，大笨蛋的灵魂可是很……唔，很‘深邃’的，要想看清楚是什么情况，自然要亲自过去一趟。”源空点点头开始准备活动。
卿予眨了眨眼睛：“可是进入灵魂的话要……”
“没事！”源空毫不在意摆了摆小手，对她们咧嘴笑起来：“大笨蛋不设防的，就当是自己家一样随便进去转就是了，你们不也都进去过吗，怕什么？”
道天：“……虽然大哥哥确实是这样，但是你把大哥哥的灵魂世界说成公共场所一样，我觉得大哥哥会揍你。”
“家属区，家属区，什么公共场所——放心，没事啦，他要揍我也得醒来才能揍我。”源空继续摆手，另一只手摁在大笨蛋的额头上，灵魂之力涌动，将她们四人包裹起来：“那就，抓稳扶好，我们要进去啦。”
姚光缩了缩脖子：“那个……我还没心理准备。”
“放心吧，这事我有经验，我们进去了也不可能立马就找到他，路上再做心理准备也不迟，甚至你不做心理准备就冲到他脸上也不会有问题！”
姚光：“……”
…………
空气中飘浮着许多灰色的尘埃，像是大火烧尽了什么东西，残余的残渣随着风飘出遥远的距离，一点点朝各个角落扩散而去，染遍了空间看起来污染非常严重。
头顶上，澄澈的天空被一片厚重的阴霾覆盖着，将视线中的天空划分出一道泾渭分明的边界线，左边是被阴霾与黑云覆盖的阴沉之地，右边仍然是一片蔚蓝澄澈，艳阳高照，高远蓝天下不见一片云朵，与左侧的厚重阴霾分庭抗礼，谁也没有越界，但是谁都想把对方给吞噬殆尽。
他下意识眺望天空，在大地上缓缓抬起脚步，像是散步般漫不经心向前走去，龟裂的大地呈现由褐黄朝灰色不断变化的趋势，不过，并非一直往前走就会看到大地逐渐裂开还一点点变成灰色，就像头上同时被阴霾与蓝天覆盖的两片天空一样，大地也是这种左右排列的趋势，如果他转身往右边的蓝天下走去，大地就会在几分钟的路程中一点点由龟裂恢复成原本的模样，开始被草地、植被、树木所覆盖，没几分钟就会像是走进了一片森林中，很快就会被无数绿叶所淹没，生机盎然，再往前走走，还能看到山地、山脉拔地而起，平原逐渐被诸多地形割裂占据。
但是反过来如果继续深入阴霾之地，那脱离生息的死灰色便会在短短一分钟的路程里，夸张地覆盖满整个视线，天空只剩下阴暗，大地涂满了诡异的死灰色，空气中漂浮的灰烬与灰色的尘埃逐渐增多——大地也泾渭分明被划分出左右，他走在边界线上，一点点向前走去。
分界线是一片荒芜的地带，是生命本能有意识远离的不毛之地，笼罩在天空上的沉重阴霾已经很清楚地告诉所有生命“莫要接近此处”这种信息，也确实是不会有什么生命来这里，他的灵魂世界仅有的生命也不过是一些小动物罢了，刚刚还有一只小鸟儿站在肩头上跟着他走，但随着他来到边界上踏入此处，也终于是受不了此处的气氛匆忙回到了蓝天下的世界里。
漫不经心向前走去的脚步微微顿了一下，一股银黑色与灰暗互相纠缠的气息凭空出现在前方的空气中，一蛄蛹一蛄蛹开始凝聚成团，短短两秒里便扩大到有百丈大小，他随手抓过飘浮在身旁的墟冥剑，随意朝前方划出一剑，连能量都不用释放便把前方刚凝聚出一个团状的银黑色云雾给撕碎，炸散的云雾迅速退场，眼前的视线再次变回了由荒芜组成的大地。
云诺星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松手让墟冥剑飘浮在身旁，表情木然地抬起脚，继续沿着边界线往前走，斑斓的双眸略带几分无神眺望着遥远的蓝天。
“你在做什么？”
一个声音突然传来，声音像是几十种嘈杂的噪音混合而成的更加让人头大的噪音，听不出情绪，听不出是男声还是女声，周围也没有任何可以发出声音的目标，就像是声音自灵魂中响起，在他脑海里回响。
他清晰地听见了这道声音，却没有停下来理会的打算：毫无意义的声音，他已经听过无数、无数次了，最初的时候还尝试过回应，后来发现这些声音传达的信息全都是上下不连通，以及毫无目的性，就像是闲聊一样，但是聊着的都是一些需要逻辑的话语，而且它很可能随时切断了正在谈论的话题，开始天南地北瞎扯，最后不知道跑题跑到哪里去——甚至其实压根就没有所谓的话题，只是说点话来膈应他而已。
一言以蔽之：神经病，无需理会，他已经习惯了，它们的声音时常在脑海里回响，平日里他用一片规则“概念”空间将其束缚着，免得这些神经病一样的声音把他念叨出什么毛病来，不过眼下这种情况就没有办法束缚了，它们得念叨好一会儿——在他使用过“罪语”之后。
尽管这次是被动用了一次，还差点把辉一刀劈了……啊，也许正是因为在混沌概念体侵蚀下使用了罪语的缘故，这次的“清理垃圾”才会显得如此漫长。
灰暗的云雾与银黑色的云雾在他发呆的时候又开始在面前凝聚，他还没走出去多久就又冒出来一团……这次他没有走神太久，还没等它们凝聚成形开始扩大便被他加快脚步冲过去，抄起墟冥剑一剑扫了个干净。
“真吵闹啊，这个世界，又无趣又没有意义……”
吵闹什么的，倒也没错，这世界本身就很吵闹，只是意义什么的，谁管啊，意义不意义的不也是生命赋予的问题么，这个他已经说过好多次了，能换个话题不：还有，以理性而言，你这个叽叽歪歪的声音更吵，你要是能安静一些，他倒是觉得能清净不少。
虽然他没有张嘴回应，但这声音本就是从他灵魂里响起的，他就算自己在肚子里碎碎念也会算是回应……啊，是的，他又在回应这道声音了，不过问题不大，反正它们念叨一阵子就会平息下去了，随着“垃圾”被清理得差不多，它们的声音响起的频率也会降低，最后又会回归平静。
“呵呵，一段时间过去，你倒是变得更通人性了，怎么，在‘世界’里，开始自我成长了？”
抱歉，他人格缺失，是个特大号神经病，虚空第一事儿逼，他莫得感情莫得人性，你们无以计数的眼睛里，到底是用哪个眼睛判断出通人性的家伙会天天想着把整个秩序虚空给刀了的？要不要拖出去给治一治？
果然依旧是神经质一样的发言，他就不该理会——啊，以后还是少用点“罪语”好了，每每用一次就要听它们在这里瞎扯淡一样唠唠叨叨碎碎念，就很烦人，简直像是在他的脑子里面聚会一样，几千万生命一同张嘴，巴拉巴拉说个没完没了，他其实已经过滤了很多声音了，不然这里只会更加吵闹，闹到天翻地覆。
……他其实不太喜欢“罪语”这一系列的技能，利用世间之罪与秩序的力量相融发起的攻击，虽然好使，但是，这玩意对自己的影响也是刻骨铭心的，在灵魂里巴拉巴拉的声音只不过是其中一个小小的后遗症罢了，与整体影响相比，仅仅只是略大于被蚊子咬一口的程度。
每一次使用，每一次动用世间之罪，它们就会在身躯、灵魂中横冲直撞，像是要从内部把他连构造一同撕碎，无论是天神境界还是本源天神之境，这种感觉从未消退过，即便是此时也是如此，只不过那种内部产生的痛楚可以稍微减弱一些，也可以加以束缚。
“不喜欢，不用不就好了？”
倒也想不用啊，但是这不是找上门来了吗，在身体、灵魂中窝着，占据了一部分“空间”又赶不出去，总得让它们发挥一点作用，就当是收收房租，虽然心里不太情愿，但……这玩意着实有用不是么，在应对此时的麻烦里，这一份力量也是不可缺少的——拥有过非同一般的力量，又怎么可能甘心放弃，在这世间归于平静之前，永远都不可能考虑放弃力量一说。
银黑色的云雾忽然从四周龟裂的大地上喷涌而出，他像是一头撞进了一团云之中，由于太过突然，自己的反应略有点神经过敏，抄着墟冥剑差点都用上了能量，一剑横扫过去，整片空间陡然炸开几百道小型烟花，大地都哆嗦了一阵子，左手边遥远处的悬崖有无数碎石崩开，坠落于下方，久久听不见落地的声音。
“……很危险啊！”
危险？啊，倒是习惯了，不过是打扫垃圾动静有点大而已，没什么，反正，这时候就算撞进世间之罪里也没什么，早已经过了罪语所影响的时间，现在只是在搞卫生而已，不会有什么影响，早点儿清扫干净，你们这些讨厌的碎碎念的声音也能早点消失。
“喂！你把我当傻瓜是不是啊，居然还说我讨厌……我说的危险不是这个危险！”
他想了想，表情木然继续往前走，这次连回应都懒得回应了。
“你等等我！别走那么快……你走慢点！”
“你是不是装作听不见啊？”
并没有，他很清楚地听见了，就是想走快一点而已，逗留在边界上并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这地方荒芜又无趣，不早点处理好，又是一个大麻烦，啊，还有另外一边的大麻烦，真是……刚被混沌概念体摁进混沌里洗了个脸，他只想好好的歇一会。
“想歇一会你就别走那么快啊！喂！喂！”
“你走慢点！！你听我说啊！”
都说了听到了听到了，他不沉默了行了吧，真的听到了……好烦啊，今天这声音怎么这么烦人，怎么频率高了那么多？他又没有连续放罪语，这会儿也没有一头撞进高发地带里啊，话说初期出现的残渣爆发的高发地带已经被干掉了，不至于还能巴拉巴拉那么快吧，而且这声音……怎么好像……有点儿不大对劲？好像没那么神经质了？
“大笨蛋！！！”
耳边炸响的忍无可忍的声音以及忽然传来的背部撞击感让云诺星当场懵逼，连忙从木然、走神、发呆等状态里回过神来，一扭头就看到一道身影挂在自己背上，而且还使劲喘着气，再往后看一段距离，还见到了道天、卿予、姚光三个使劲朝他跑过来的丫头，鉴于他刚刚“走”得飞起的速度，他觉得这几个丫头可能是追都差点追不上，跑得气喘吁吁的。
把扑在自己背上的身影揪到面前来，源空正气喘吁吁翻着白眼对着他：“呼……你这个大笨蛋……跑死我了，你怎么走个路都能走神啊？”
云诺星：“……因为我可真没有想到会有人在这个时候钻进这里来。”
“不说这些，先过来，这地方环境对你们来说可不好玩。”云诺星赶紧把落在后面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几个丫头揪到身前，涌动的起源能量凝聚成屏障将她们四人罩住，这才看到她们脸色好看了一些：“这地方的气氛甚至能影响元始天神，别离开我身旁。”
云诺星看着四个恨不得坐在地上歇息的女孩，歪着脑袋挠了挠头：“你们怎么进来了？”
源空歇息了一会儿，等喘过气了才开口说道：“呼……我们收到紧急指令就赶紧从秩序虚空赶回来，但是回来的时候你们已经打完架了，我不得过来看看一小段时间不见你又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了才会发生那种事，刚进来就感觉到你的灵魂不太安分，就顺势走进来了。”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啊？你好端端地待在观察者空间怎么会被混沌概念体侵蚀？”
云诺星俏脸皱起一脸无奈：“……这说来话长，其实是……”
简单地说了说起因经过结果，四人都长长地哦了一声，神情均有变化，源空忍不住道：“让你乱往家里带人，这次总算是出事了吧？”
“啊……肯定不是这种原因，天知道那老阴比……”
“结果费劲儿处理完，自己还被混沌概念体侵蚀了，差点把创生圣所给拆了不说，到头来人家小姑娘根本就不认识你。”源空不理会他的“狡辩”自顾自地说道：“亏大了哦，大笨蛋。”
云诺星：“……”从方方面面来说他都没法否认这个亏大了的说法，这次的情况着实就是亏大了，要是闹得更严重就更糟糕了，但凡他有一个部分没摁住“自己”，那就不是拆了创生圣所那么简单了，那就是脱笼之兽把虚空前线都给崩了，崩了之后秩序虚空也莫得了。
看到大笨蛋一脸心力憔悴与无奈以及无力反驳，源空也不说那些话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关怀地道：“我们看到你的灵魂裂开了，没事吧？现在情况怎么样？”
“不，一点都不好，说实在的我头疼死了。”云诺星苦恼地挠了挠头：“世间之罪的反噬还好，已经清理得差不多了，现在最麻烦的还是被混沌概念体……啊，直接说可能没什么感受，你们跟我来看看就知道了——别离我太远。”
他轻叹一声，转身率先朝着阴霾之地走去，四个女孩面面相觑一会，也紧跟在起源能量铸成的屏障内小心翼翼跟着，不敢踏出范围。
边界线的地方距离左侧悬崖有一小段路，已经略微深入了阴霾之地，浓厚的灰烬卷着无数尘埃从面前吹拂而来，就像是天地间飘着灰色与银黑色的“脏雪”，碎雪落在能量屏障上会碰撞发出一次次大大小小的能量火花，密集的数量让整个屏障都频频亮起光芒，直观上的感觉告诉源空她们这些“碎雪”并不带有什么破坏力，但就是让她们感觉到头皮发麻，生死存亡的本能告诉她们尽可能不要触碰这些鬼东西。
源空连忙拉着他的手掌，小心指着前方吹拂而来无数雪花的画面，忍不住道：“大笨蛋，这些‘雪花’是什么啊？”
“是我使用过世间之罪后所引起的一种现象，其本质就是稀释过的世间之罪，是它们在我灵魂中蔓延侵蚀的最主要表现方式之一，你们刚刚所见那片龟裂的大地，也是受这些‘碎雪’侵蚀所影响。”云诺星将手探出屏障，手心冒出许些吸引力，将飘过的部分“碎雪”吸引在手上方，盘旋飞舞的“碎雪”旋转着，释放出银黑色的气息，其中似乎还夹杂着灰暗的云雾以及……部分淡淡的，很浅的青色气流……
“好像混合着另外两种东西。”卿予看着他手心上飘浮旋转的“碎雪”，有几分出神：“一种是混沌概念体的湮灭能量，另一种是……”
“另一种东西的本质没有好坏之分，不过它的‘存在份量’与世间之罪差不多，都是拥有‘元界级重量’的东西，听起源天神他们说，它们折腾起来的动静比世间之罪更烦人，世间之罪只会对着所有东西碎碎念倾泻出无穷无尽的负面情绪，但是它们，可以用无数种涵盖了所有情绪状态的意识把人念叨到傻了为止——嘛，我没有见过它们折腾起来就是了，毕竟好像是处于被我完全压制的状态。”云诺星挥手让手上飘浮的“碎雪”散去。
源空愣愣地歪头：“那是什么东西？”
“意识之海——你们应当没听过，听一下就行了，具体的解释我也不知道该从哪说起，因为很麻烦。”
源空她们全都歪着头一脸问号：确实是没有听说过，听起来也像是很麻烦的东西。
云诺星带着她们继续往前走，略过了这个话题：“每一次使用世间之罪的力量，都会让我灵魂受创几分——当然，不是永久性的损伤，就是我得在事后花点功夫处理一下，要是按照正常情况来处理的话，其实早已经处理完了，只不过这次，就如卿予所说，因为一部分特殊的原因，世间之罪与湮灭能量和意识之海都纠缠在一起了，清理起来很麻烦，后两者的纠缠还好说，它们的本体重新被压制下去了，目前灵魂里仅有残余，不会死灰复燃，所以剩下的……也是最重要的……”
源空俏脸一变：“难道你体内还有湮灭能量残留？！”
“唔……该说是湮灭能量本体残留呢，还是说……唔。”云诺星俏脸皱成个核桃模样，一脸的纠结：“你们就当确实是有湮灭能量残留吧，不过因为一部分特殊原因，这部分残留的能量，就不是你们所认识的标准云雾状的情况了，而是……啊，到了，你们亲眼看过就明白了。”
他止住话语，带着几个丫头越过这几分钟的路程来到边缘，她们把视线转过的时候也已经提前看到了一点东西，看到了像是……一个凹下去的对岸、山崖、悬崖峭壁，等彻底走到悬崖边缘的时候全都屏住了呼吸。
眼前是一道灰白色的大裂谷，可能有近万丈宽敞，大裂谷不知道有多深，底部与裂谷两边的崖壁都不断释放出大团大团如灰烬的“碎雪”，大部分都在裂谷中部的位置上下翻腾流转，仅有少部分顺着大风从裂谷里卷上来，随风吹拂飘到四面八方。
云诺星指着裂谷，小声道：“这就是那道裂痕了，即是你们看到的，我的灵魂裂开的那一道伤痕。”
“是因为受到了混沌概念体的概念级力量破坏而留下的概念性伤害，只不过其本体的本质只有一小部分倾向于概念性伤害——大概是时隔五个纪元也没有留下太多力量的原因，出力不足——它与一开始出现相比已经平静了很多，现在的它只是概念级力量完成破坏渐渐平息之后所残留的部分……‘因素’……”
“即是说，这就是你们知道的湮灭能量的残余，只不过它变成了一道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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