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3章 天机不可测

第2903章 天机不可测

苍冥笑了笑,意味深长道:“道友既然知道,又何必明知故问?”

道琰深深看了他一眼,沉默少许,再次开口问道:“那现在的万界霸主,便是你口中的神魔二族了?”

苍冥摇头道:“也不是!”

“也不是,那是谁……嗯?”

道琰刚说道这里,突然发现苍冥笑得有些诡异,不觉惊醒道:“怎么?你该不会告诉老夫,现在的万界霸主,乃是老匹夫你吧?是你创立的至尊阁?”

苍冥大笑道:“道友应该懂我,来到这个世界,其实并非老夫所愿,当然,老夫毕竟是上界之人,就算无心称霸,这诸天万界能够挡住老夫兵锋者,却也不多。”

道琰突然沉默了,思绪万千,百般滋味在心头。

他怕是做梦也没想到过,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内,外界居然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闭眼观春秋,一切……皆是梦啊。

道琰心情复杂……从未有过的复杂。

良久,他才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望着苍冥道:“你当年……”

苍冥叹息道:“是的,老夫当年,误落此间世界,严格说起来,应该正值太古结束,上古初开,不过那时候的老夫,你是知道的,不仅身受重伤,实力也不如后期强大,修行一道,也未有形成现在的完善体系。

所以后来的上古时代开启,尽管修行道更加精彩纷呈,老夫其实是没份参与其中的,顶多,只是在每次大战落寞后,暗中拾取一些无用的大道,聊以自.慰罢了……”

“拾取?”

道琰看了苍冥一眼,目中满是揶揄和讥讽。

活了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听说,修者的大道,是可以任意“拾取”的。

苍冥干笑两声,很快道:“老夫真正崛起,其实是在上古结束,造化时代的来临……”

道琰眼神微动,突然再次打断苍冥的声音道:“那你之前提到的人族武扬,又是怎么一回事?按照你的说法,在这个造化时代,你已经是当仁不让的霸主了。

而人族,早在上古时代结束,便彻底没落了,只能屈居一些小宇宙小界域苟延残喘,既如此,凭阁主的实力和手段,难道还拿不下区区一个人族蝼蚁吗?”

说到人族蝼蚁四个字时,道琰的神情也有些自嘲,因为他本身,便是人族。

苍冥笑了笑,很是坦然道:“人族毕竟是太古王族霸主,尽管后来被抹灭了九成九的强者,但经历这么多年而没有彻底断绝传承,其实也算是顺应了一部分天命,是茫茫天道,并不允许人族覆灭。

既受天命青睐,偶尔崛起一些强者,也就不足为奇了。”

道琰神情一变,冷笑道:“你的意思是,那武扬,便是这个时代崛起的天命之子?”

苍冥神情有些复杂,幽幽道:“可以这么说吧,事实上连老夫都没有料到,此子崛起的速度会如此之快。

在他还弱小时,自是进入不了老夫的法眼。

可当他能够进入老夫法眼时,在想轻易镇压,已经不太容易了……当然,这也和老夫修为上出了一些岔子有关。”

“修为上出了岔子?你是说,你修行的那种融万道之法,真的出现了反噬?”

道琰陡然看向苍冥,目光变得很是精彩,甚至隐隐有些佩服,他是真没想到,苍冥居然会如此坦白,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肯告诉他。

苍冥淡笑道:“是的,人力有时而穷,老夫之寿元,其实在当年落入万界时,就已经到了尽头了。

这些年能够一直活下去,倒是完全多亏了这一门融万道之法,当然弊端肯定是有的,这些暂且不提。

老夫只是想告诉道友,若非我修为出了岔子,要镇杀那人族小子,其实并非难事。”

“哈哈哈!”

道琰突然笑了,笑得歇斯底里,笑得疯狂无比,“苍冥啊苍冥,你是不是有些老糊涂了?不错,你坦然告诉我一切,老夫的确很佩服你。

可你都说了,人族经过无数年至暗时刻后,好不容易才涌现出了一个天命之子,很可能还是人族未来崛起的唯一希望,既如此,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听你吩咐,去灭了那武扬?”

苍冥就似猜到了他会有此一问,一脸平静道:“道友你会同意的,姑且不说太古到现在,已经间隔了无数个纪元。

今日之人族,早已不是当年的太古人族了,就算是一脉相承又如何?

到了你我这个境界,难道还会顾念什么种族的观念吗?”

“不够!”

道琰摆手道:“光是你说的这些,还不够,按照你刚刚说的那些,老夫很可能是太古时代硕果仅存的一个老家伙了,虽非什么良善之辈,也不敢说要扛起人族崛起的希望,但这种自掘根基,主动打杀后辈天才的事情,肯定还是不屑于去做的。

哪怕你用性命相要挟,老夫不答应也是不答应。”

苍冥沉默,片刻后再次道:“道友可知道,就是现在的造化时代,也已经过去足足九个纪元了?”

“那又如何?”

“道友真的不知道吗?九,乃天地至极之数,无论是太古还是上古,实际上从开始到结束,也就只有九个纪元而已。

而这一次,老夫能够感觉出来,在造化时代即将结束的时候,很可能将是老夫唯一离开诸天万界的机会……”

话落见道琰依旧笑而不语,苍冥又很快道:“没错,你大约应该猜到了,那人族武扬,正是老夫这次超脱离去的唯一阻拦。

你这次帮老夫,杀了他,老夫承诺,异日夺取到离去的机缘后,必带你一起离开。

你不是对太古人族覆灭,一直耿耿于怀吗?

对人皇等人的集体离去,非常好奇和不解吗?

按照老夫猜测,人皇乃自万族中的诸多强者集体消失,大概率是去了老夫从前所在的那个世界。

你这次帮了老夫,老夫带你一起离去……相信老夫,那个世界,绝对比你想象中更加精彩,你去了后,一定不会失望的,甚至很可能,还会再见到你当年追随的那些人族前辈高人,而且……”

看道琰似又想插口,苍冥急忙摆了摆手道:“而且就算不说这些,你其实也必须到了要离开诸天万界的时候了。

你的修为,应该是第三步巅峰,当然不是寻常的第三步巅峰,但肯定还没有进入第四步。

而只要你没有进入第四步,你的寿元,就无法永无止境,老夫甚至怀疑,当年人皇等人,是不是感觉到了自己寿元将近,所以才会主动离开诸天万界。

再来说说你的情况,从太古活到现在,历经悠悠几十个纪元,估计你自己也能够感受到,你的寿元,其实已经快要到尽头了吧?

说句不好听的话,就算老夫现在放你自由,以你的年纪,又能痛痛快快的活多少年?

所以接受老夫的提议,帮老夫铲除武扬,然后老夫带你一起超脱,一起离去,那不光是在帮老夫,其实也是在帮你自己。

道友是聪明人,个中利弊得失,相信不用老夫多说,你也应该知道如何抉择和取舍吧?”

苍冥的声音到此为止,之后再不言语,只是静静的看着道琰,嘴角有淡淡的笑容浮现。

他相信,只要道琰不蠢,还有对生存,对自由的渴望,他就没理由会拒绝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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