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一、水光潋

二百五十一、水光潋

盛馥心惶惶!母亲言之凿凿,哪句都是一针见血,分明透彻!自己与刘赫本就是互为镜中月、水中花,但虚无之物才是最会让人爱不释手。。。。。。

“母亲!”盛馥深吸了一口气,今日第一回有了平和之态,“想初时我确只因是气着尔永才是拿他做醮,知道他生出心来,虽不迎但也是故意不拒!”

盛馥眼前蓦地映出那时刘赫的挺拔温润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爬上了几分唏嘘之笑,“再后来尔永与我释嫌,我待他虽有几分愧意然也无有大不同。一直想着家学馆于他于我都是有益,好生做了去便也罢了。为避嫌我更是让留清去管。”

“起初说起凌旋想嫁他、我也不觉什么,但听见了凌旋奔他去、便是心生不快,或者这才是我留着那对傲霜的原意,应就是母亲说的这霸占二字作祟了!”

眼见盛馥愈说脸色愈发不好,初柳又是焦急了。女郎本是重身子气性大,这半日一会儿沉、一会儿昂的、一旦要动了胎气,娘子又是第一个要跳脚的!

“娘子,奴婢去烹壶茶来可好?也给女郎添些吃食。”

“你们也真是主慈仆忠!看着你主子脸色发青便是怕了?不许去!我自渴不死,你那女郎也无有那般易折!”

“母亲!”盛馥本来就已心疼初柳、绿乔跪了良久,这会儿见娘子话虽听着仍是凶狠,然神色毕竟温和了些,便是拉住了她的金丝牡丹绣作的大袖、摇晃了几下!

“都说了我是个霸王样的脾性,她们俩又能奈我何?这些混事也不是她们撺掇的,如今罚也罚过了,跪也跪了许久了,母亲且让她们起来罢!即便母亲真不渴,那便罚她们站着也是一样!”

“哼!”娘子嫌恶地看了三人一眼,“你这唯有的一点的温柔心,倒都是给了这俩丫头!起来罢!好生去烹茶来,我若喝得不好,你们可要再跪!”

“谢娘子!谢女郎!”初柳、绿乔大喜过望!娘子不愧是向来是分得清是非之人,虽然她的嘴跟刀子一样利、毕竟还是是个心肠软的。自己两个自幼在府里长大的,娘子一向也是疼惜,本想女郎这“祸事”说小不小的,娘子要罚重些、跪久些都是应当,不想竟是这般轻易就得过了!

娘子像是看穿了两个正竭力站挺的丫头,嗤笑中带着欣慰、凶狠中带着溺爱般地横了她们一眼:“哼!我是看着你们俩心里都是无有自己、只有你们女郎才是姑息你们一回!若日后还是这样,有你们俩好瞧的!”

看着两人瘸拐着去了,娘子竟然叹了一声:“曾几何时,我们家的丫鬟可是都能持弓上阵的。而今却都是一日比一日娇贵,跪得一会儿便是路都要不能走了!”

“母亲也说了是曾几何时!如今就算打仗,也轮不着我们家的丫鬟去吧?!若要是轮到她们了,我们可不。。。。。。”

盛馥本是玩笑,可说着说着但见母亲的脸色凝重起来,不由得就多想了几层,“母亲是否在担忧刘赫终有日会起兵伐南?而届时我便会成了今时褒姒,必遭世人唾骂?”

其实娘子担忧的又何止是刘赫一人?!有些事从前只是疑,而今却已半成实,然这些势必会牵扯到齐恪之事,而今说出来除了徒增他们困惑别无他好,那又说来作甚?好赖的,齐恪不是那等样人!

“那你可愿做今世褒姒?”

“若我对刘赫有情的,做也就做了!世人怎么说,与我何干?!然我于他无情,也就断不会做!那也是于世人无涉!”

“你呀!”娘子又是一声叹息,“人存于世,哪能事事与世无涉?你而今有这番清高,那是因为你是盛家女郎!你出了盛府去寻寻看,哪个是能像你这般的?别个不论,就说卉繁,就说凌旋呢?”

”卉繁最终也是自己择的,凌旋更是!为何人人都只说我可以肆意?”

“真是她们自己择的么?卉繁的心思哪个不知,她若真能自己择,便是会择个终身不嫁。而她如今择也只是在世人眼里本就该择之中而选其一!凌旋呢?更是勿要论及了!她是处心积虑到何等地步之人,岂会不知北去前路叵测,然她既是为了博自己一个出彩也是肩负着家族之命,你说,她可能肆意去择?”

“盛馥!她们又有哪个能跟一样,说烧王府便烧王府,说让北地郡王在我们这里办学就办学,说让自己弟弟去给北地之人保媒就去保媒,可是有?可有谁敢?!”

“正是你这般的肆意!才是给了刘赫只要与你一处便可以肆意而为的错觉。他借着你的蛮横、莽撞、任性、肆意来偿自己不足之憾!“

“因此他日前说所的让你再择之时,定就是风波必起之日!”

娘子绕了一圈,终是又绕回了正题:“因此诸事凡涉刘赫的,你都应是要与尔永说清道明,不得欺、不能瞒!若是就此能想出化解之法便是最好,最不济的,等风雨来时你们也能携手共抗!这才是夫妻之道呀!”

“可是!”盛馥惆怅再起:“若与尔永把事说尽了,他再就此生出些龃龉来。那日之事,还是留清与我,还有初柳、绿乔一起瞒的他,若就我还好,但凡他知道这许多人一起瞒哄他。。。。。。”

“所以是说!”娘子气恼得头都闷胀起来,“你们一个、两个都是太不轻省!无有一个是能让我跟你父亲安心滋润的!”

“我与你父亲也是议过,刘赫要成事,怎么也是要个一年半载之后。因此等你这小祖宗落地了,你再是挑个时机跟尔永说明也是当得。”

“有些实在不好说之事,比如那傲霜,只说刘赫差人与你送来的罢!再有那他要杀尔永的话,也是托人捎来的罢!”

盛馥瞪大了眼:“可母亲方才还说不得欺瞒了他!”

“是!”娘子终于忍不住,轻轻一掌拍在了盛馥面颊,“我是说过不可欺瞒了尔永!但不欺瞒,你们一个个肇事之人届时倒是能个个无事人一般,只得他一个被坑的倒又要痛不欲生一回!这样纵是有理也成了无理!故此!打诳语就打诳语了!”

“届时你不说!我也会与尔永说!此事可不是你们三人一家儿女情长、苦苦闹闹打打之事,而是有涉两国国运!”

“遵命!母亲大人!定是按着母亲教得说!”

盛馥松下了一口长气,忽觉得自己饿了:“那俩个怎么还不来?!想要饿死我么?”

“少吃些!”娘子一个横眼,“这腰围一日粗过一日,也不怕制好的衣裳都穿不下!”

“不怕!本来褕翟也就宽大,并不会觉得什么!”盛馥摸了摸自己小腹,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我这样的,居然也能做母亲!”

“不如等他生下来,母亲带罢!我并不想带他!”

“胡扯!莫念你们都带得,自己亲生的反而不带了?这又是什么道理?再说我本也不指望你!指望尔永更好!”

“说起尔永,他这阵子总也把自己锁在书房,又是在作甚?”娘子狐疑得很。

“我日日睡着,母亲都不知道,我又从哪里知道?”

“母亲?!成亲了我还是要回来住着!并不喜欢住那恪王府!”。

“胡扯!那里以后便是你的家!你是那里的女主子,你得跟你的那些产业一样管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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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斜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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