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无情多情

卓东来有如今的荣耀和地位是件极其不容易的事情，为此卓东来付出了不止多少心血与汗水，大镖局有如今的规模与江湖地位，卓东来是绝对功不可没的。

关于这一点没有任何人比司马超群更清楚。

他和卓东来是微末之中就已经相交，随后崛起成名，闯荡天下，最终创下了大镖局这个规模奇大的组织。

这期间卓东来的每次蜕变他都瞧在眼中的。

卓东来是一个天生的跛子。

他的左腿比右腿短一点，他发育不全，因为在娘胎中受到了另一个人的挤压，因此即便有幸出生见到了这个世界，他也时一个先天的残废，而且他出生以后，母亲以及那怀抱中的弟弟都已经死了。

每次想到这残酷的事实以后，他都会从睡梦中惊醒，大呼自己就是凶手。

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卓东来走路就一跛一跛的，他自己也认为是老天爷的惩罚，可他并不甘心不服气，因此他很早的时候就学着正常人走路。

他以无比的决心与毅力克服了他手足的天生障碍，自从他成年以后，就没有任何人能瞧得出他以前是个跛子，也没有人知道他以前常常会因为联系正常人走路而痛得流汗。

可还有一件事是他没有法子克服的，无论他付出多么大的代价都是克服不了的。

他永远无法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他的某个部位永远都如同婴儿。

他的出生、成长以及成名都充斥着一种说不出的黑暗与不幸，不过卓东来是从来不怨恨自己的不幸的，在他瞧来倘若一个人在抱怨自己的不幸，那就等同于向命运低头了。

他不愿意向命运低头，因此他克服了一个又一个困难，最终和司马超群建立起了这盛况空前的大镖局。

卓东来这一生都是非常不幸的，不过他认为一个人一生之中有一两件幸运的事情就可以了，如今他已经有三十六岁年，这一生之中他遇上了一件幸运的事——司马超群。

他遇上了司马超群，遇上了这个一直将他当作兄弟，同时从微末之中崛起的男人，因此他已经感觉非常幸运了。

因此他要让司马超群成为永远不败的英雄，要让司马超群创下了震惊江湖的伟业。

司马超群是明白卓东来的想法的，他除开不知道卓东来永远无法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以外，卓东来的其他任何事情他都是知道的。

他知道卓东来小时候是一个跛子，他也知道卓东来为什么喜欢紫色，他对卓东来的了解甚至已经超过了他对自身的了解，一直以来他都将卓东来当作兄弟，也正是因为他将卓东来当作兄弟，昔日第一次见到蝶舞的时候，他就想要杀蝶舞了。

他知道自己那永远都不会动情的兄弟已经动情了。

不过有一点司马超群是没有想到的，他没有想到卓东来的情竟然会如此冷酷，如此淡漠。

卓东来虽然已经动情了，可依旧非常冷静非常理智，知道今天这件事发生以前，卓东来对蝶舞都是非常冷静冷酷的，最终蝶舞为了大镖局的霸业牺牲，成为了朱猛的女人，最终卓东来为了成全蝶舞和朱猛，中了蝶舞一刀，而且还亲手将匕首插进蝶舞的腹部。

他看见卓东来以一种无匹冷静无比优雅的动作姿势将匕首插进蝶舞的腹部时候，他就知道卓东来已经下定决心成全蝶舞和朱猛了，他也已经下定决心和蝶舞一刀两断了。

这是卓东来平生以来第一次任性，也是卓东来平生以来第一次为了一个女人谋划设计如此精妙复杂的计划。

这次计划不是为了得到那个女人的心，竟然就是让那个女人从枷锁中彻底解脱，也彻底远离他。

司马超群为卓东来感觉不公平，他憎恨上天不公平。

——卓东来究竟犯下了什么错误，为什么要如此惩罚卓东来？

他的心中充斥着一种说不出的怨恨，一双眸子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仇恨之色，即便是刺骨的冷风也难以浇灭这几乎已经实质化的仇恨眼神。

卓东来慢慢站起身，拍了拍司马超群的肩膀，同时也抚平了司马超群那激烈的情绪波动。

卓东来面上带着一种非常愉快而优雅的笑意，轻声说：“世上的事情本来就没有什么公平与不公平的说法，有的只不过舍弃与得到而已，我虽然舍弃了原本并不应当得到的蝶舞，但我也放下了捆绑在身上的枷锁，何况我身边还有你，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兄弟。”

司马超群拍了拍卓东来的肩膀，坚定道：“是的，我永远都是你的好兄弟。”

卓东来笑了笑，他关上了窗户，也将窗外的风雨以及一切都隔绝在了窗户之外，早已经燃上的石炭的房间又开始温暖如春了。

陈风早已经走了。

他已经知道了想要知道的事情，因此已经走了。

他的心有些说不出的沉重，他对卓东来也有种更加深刻的认识了。

一直以来在他瞧来卓东来是优雅、理智、冷静的，而且武功非常不错，智慧也极其可怕，这样一个人是一个非常可怕得对手或朋友。

如今他已经瞧见了卓东来的另一面：残废，跛子以及多情。

卓东来是一个跛子、而且还永远都不可能成为正常男人，单单这一点就足以令任何人都崩溃了去，可卓东来是没有的，他不但克服了自己是个跛子这件事，而且还通过自己的决断与智慧，成为了人上人。

命运对卓东来如此不公，卓东来却能有如今这番成就，他是不能不佩服的。

还有一点他也是难以想象得出的，卓东来这样冷静无情的人竟然会对人用情如此之深，竟然不惜一刀两断而斩断蝶舞和自身的情缠。

这一点陈风也是不能不佩服的。

从某些方面来瞧，卓东来的确是个非常了不起的男人。

虽然同时他也是个非常冷酷无情的男人。

不过如今长安的一切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了，现在他要离开长安，前往洛阳。

上官小仙已经在洛阳等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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