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王者

第249章 王者

我的眼睛机警的观察着眼前的一切,巴尔思和那女人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握之中,别人对战都是耳听六路眼观八方,到了我这里就只剩下眼观八方了。

不过我早已经习惯没有听力在对战中的劣势,因为从小到大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利用我这个致命缺点在背后袭击我,他们都没有得逞。

背对一个人或者一群人的时候相比听力有时候嗅觉更稳定更靠谱,多个人的脚步和呼吸夹杂在一起很难分辨到底有多少人更不要说谁是谁了。

嗅觉则不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味道,陌生人有陌生人的味道,熟人有熟人的味道,至少不管是熟人还是陌生人从背后偷袭我我都能提前闻到他身上的味道,我把那称之为危险的味道。

我浑身上下都紧张起来,双手握拳,下意识活动,真的对战打人的时候要把大拇指攥在拳头里才行,否则大拇指像往常一样放在外面很容易受伤,你把对手打伤的同时也会自己受伤。

这方面我是半个行家。

一个身体有缺陷有残疾的人总会想要通过自己的拳头和武力来捍卫自己的尊严,也因此导致我没有朋友,初中三年级以后所有人都对我敬而远之。

用他们总结的一句话就是:这个聋子是个疯子,疯起来谁都打六亲不认。

这句话基本上宣告了我在一所学校的死刑,对我来说则不是什么坏事,我要的恰恰是这份孤独和安静,要的恰恰是不要有任何人来打扰我。

我更愿意在自己的世界里做一个蜷缩在角落里的祥林嫂。

反正初中三年我都是这么想的。

对面的巴尔思和女人似乎没有马上动手的意思,他们坐在炕桌旁边端着酒杯和酒碗,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我。我没有泄气也没有害怕,实际上已经被压抑了许久的内心正在渴望一场酣畅淋漓的血腥的战斗。

我做好准备了。

我身体内生来的野性正在一点点一次次被唤醒,我开始喜欢这种随时决斗的感觉,我从未意识到其实我是个好勇斗狠的人。

我的嘴角本能的闪过一抹残忍的笑容,我承认我有点模仿电影里那些杀人嗜血的大魔王,我此刻把自己当作那样的坏人。

巴尔思终于放下他的酒碗,第一次他放下酒碗的时候碗里还有酒,好像我严重打扰了他的酒兴。

这绝不是什么好事,如果一个嗜酒如命的酒鬼阴沉着脸连端起酒碗里的酒都不喝了,那么就代表要出大事,他要发怒,要杀人了。

来吧,来吧!

我在心里暗自大喊,来打个痛快吧,又不是没打过!

巴尔思却没有动手也没有杀人,只是对着我怒吼了一句,“睡觉!”

他的声音很大很大,仿佛把屋顶都震的跟着颤抖,那女人则没有半点惊讶,她应该早就知道巴尔思的脾气和嗓门。

那妇人也开口说话,语速很慢,对着我的眼睛故意让我能读懂。

“我才知道你是过来实习的大学生,巴尔思只是你的向导,你的老师把你交给他他就要对你的一切负责,就得让你平平安安的实习完离开这里。”

“据我所知你至少要在这里待上三个月,对么?”

我对此并不吃惊,不管她跟巴尔思是什么关系,以他们的熟识度一定会知道关于我的相关信息,我不解的是在这种剑拔弩张马上要出人命的时刻这女人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是在麻痹我让我放松警惕然后再趁着我熟睡下手么?

“你睡吧,我们还要喝酒。”

“你不会相信一个萨满巫师,对吧?”妇人见我仍然保持随时决斗的架势不肯卸下防备突然转过身十分严肃的盯着我的眼睛。

“人间有404种疾病,101种由医生来治,另外101种为自己治疗。我们萨满能治的病逝神经性的或精神心理性的病症,像肝病、胃病,类似这种疾病我们治不了。”

“心病还需心药医,医学史证明,有些心因性、神经失调性的疾病吃药不一定能见效,对此类病只能通过对患者的心理和生理进行调解的方式来疗治患者,最大限度地调动人体内在的自我康复能力。””在中医史上用这种方式治愈患者的实例并不少见。有人曾指出“中医学对人的性格的分类,主要还是从医学心理学角度出发,为心理平衡的治疗方法提供保证的。因此,心理平衡也就成了中医心理治疗的法宝和秘诀。”

“孩子你不要这么看着我,我有蒙医乡村医师资格证的。”

眼前的妇人跟帐篷里的妇人截然不同,一个黑一个白,一个如同黑夜一般杀人于无形一个如白天般正直善良。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磁极转化么?

反正眼前的妇人是绝不会做出帐篷里死腾水羊粪火堆烧红的坎土曼那些残忍荒唐事的。

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妇人?

妇人说了这些以后就不再说什么,显然她酒喝的太多了有些疲惫有些瞌睡,脑子似乎也不怎么清醒了,但这让我更加怀疑她,我不能放松,本身她就是个撒谎的女人,她说自己不是萨满巫师,可她明明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萨满巫师。

她能做很多事,甚至能够将我这样的人催眠。

她说自己是蒙医却企图用愚昧的巫术杀死我,我怎么相信她?

此时此地我完全是个孤立无援的人,我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我不再怪我的教授,那个酒鬼,反而庆幸他不在这里,否则他也难逃升天。

只是之前我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对我的家庭都不了解,对我的出身不了解,可是现在我却隐隐觉得他其实一直都知道什么都知道,而且知道的远比我要多得多。

他只是一直在禁声在保密而已。

但那是相对久远的事情了,眼前他不在我反而没有任何负担一身轻,倘若他喝的醉醺醺我的一边要保护他照顾他一边又要跟巴尔思和那女人作战那几乎注定了会失败,会死的很惨,更惨。

我到现在仍然没有什么头绪,仍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掉进了一个什么样的阴谋和陷阱。

起初我推测这一切都是教授故意安排的,如今我将他从这个陷阱阴谋当中剔除出去,一切与他无关,从他离开大草原的那一刻起一切就与他无关,一切都由我一个人承担。

想到这我的眼睛开始闪过一抹坚毅决绝的光芒,我以为我想通了。

味道。

我闻到一股特别的味道,腐朽的带着一点冷气一点温度的味道,是火炕下面灶膛的味道么?我无法确认,趁着对面两人继续把我当空气接着喝酒的空挡我俯下身子努力稳稳。

的确有灶膛的味道,但是不全是,还有……灶膛下面传来的腐朽冷气的味道,那一点温度和烟味才是灶膛的味道。

等等,这座孤零零的房子下面完全是空的,是一个早就存在的地下遗址或者地下宫殿?

那么巴尔思和这装神弄鬼的女人是什么?

利用地上房屋作和牧民身份做掩护的盗墓贼么?

这个惊人的发现再次让我惊出一身冷汗。

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答案距离我也越来越遥远,其实这件事发生的几率跟当地文物遗址的性质和分布范围有很大关系。

以内蒙古赤峰和辽宁朝阳为核心区域的红山文明遗址不但时间跨度巨大而且分布范围也十分广泛。还有就是这类人类群居部落文明遗址想要全部探查和发掘几乎不可能,事实也正如红山遗址的现状,那就是发现几十年来真正大规模全方位发掘的遗址只有三分之一不到,其余大部分仍然处在区域保护和待发掘状态。

所以当地的牧民和农民自己发现了遗址而没有上报同时又建造起一座房子在上面加以掩护,这种事不能说多,反正肯定不只是一处。

我没有轻举妄动而是继续往下闻。

事情再次出现转折,这栋房子是老房子吗,至少有100年历史了,也就是说这座房子建造的时候还是晚清,绝不是现代的牧民农民所建。

我冤枉巴尔思和那女人了?

还是不对,事情绝不会那么简单,我的头开始有些疼,有些事不是光靠着在脑子里空想就能解决的,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寻找合适的机会下到下面的地下宫殿去亲自考察和收集证据。

刚才我对巴尔思和那女人整夜整夜的喝酒还是十分厌烦鄙夷甚至愤怒的,我不喜欢劣质白酒那刺鼻的气息,我的鼻子格外敏感。

现在我却希望他们喝下去,一直喝下去,不要停下来,一直喝到昏睡为止,那样我就有充足的时间进入地下探险了。我的心很快又兴奋起来,并且忍不住翻了个身偷看了一眼方桌前的两个人。

巴尔思还是一脸严肃,那女人也满面阴沉,他们还在讨论,我没办法在睡梦中盯着他们的嘴巴看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但是大抵还是围绕着刚才那个掉到悬崖下面死去的死人。

那个人到底是谁?

为什么巴尔思说跟我有关系?

而与此同时那女人又一幅想要隐瞒的架势?

我从小到大的世界都不复杂,即便外部环境开始变得复杂我也自己把它变得简单起来。正常人闭上眼睛还能听见,还是不得清静。

一个人只有被逼急了才会闭上眼睛死命赌上耳朵,但那是极其不理智不礼貌的行为,而我不用,我拒绝外面世界的方式很简单还不会有人真的怪罪。

我只要装傻听不见就可以。

如果我再闭上眼睛那么世界将彻底与我无关。

可是这两个人好像都是千杯不醉,我偷看他们的时候也斜了一眼墙壁上古老的大挂钟,已经是凌晨三点,他们没有任何停歇下来的意思。

终于拿女人仿佛坐不住下了炕,但很快就听见隔壁灶台那起火炒菜的声音,叮叮当当的,女人的个子很高手很大力气也大,所以无论做起什么来都虎虎生风。

我想她家里的锅碗瓢盆的寿命最多是普通人家的一半就不错了。

那个撒谎的巫师女人简直就是一个全面的破坏者。

很快我就闻到了香味,青椒炒肉的香味,很快两个热菜再次被端上桌子,不光如此那女人还从柜子里翻找出两瓶蒙古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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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字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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