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监工

第324章 监工

即便是那些一窝蜂一样逃下火车逃命的人也没有人会往爆炸的方向跑他们都是向着爆炸相反的方向或者出站的方向逃走。

距离第一次爆炸已经过去3个小时左右,因为教授和顾青母女三人被单独隔离在最后一节车厢所以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就在这时候突然从车厢另一端传来一声大大的哈欠声然后从座位底下钻出一个高个子,教授吓了一跳,此刻绿皮火车车厢里的灯光已经只剩下五分之一了,很昏暗。

谁知顾青却反而显得比较冷静,她不但没有害怕反而还反过来安慰教授,“没事……应该是个醉汉……喝多了睡着了才醒……我丈夫的父亲也是个酒鬼……所以一闻那人身上的味道就知道……”

教授深呼吸,再深呼吸,他突然觉得比较起来跟自己女儿一般年纪大小的顾青才是生活的强者,他只是个绣花枕头表面上好看而已。

“喂……人呢?人都去哪了?到终点站了么?”

“刚才是煤气爆炸么?还是我在做梦?”

高个子迷迷糊糊的高声嚷嚷,教授确定是活人以后马上拿了一瓶矿泉水过去,打开盖子递给他,“没到站,雪太大车走不了了……你刚才也听见爆炸声了?的确有爆炸但不知道是什么。”

教授本来不是那种会主动去搭讪别人的人,现在也不是因为他寂寞了而是因为他骨子里本能的要保护好顾青母女三人所以他才打破常规的打头阵主动跟陌生人攀谈。

高个子有点不好意思的接过水平借着微弱的灯光上下打量教授然后咕嘟咕嘟一口气全都喝干了,整整一瓶水。

随手抹了一把下巴,“谢谢了,你是老师吧?看着就像。”

“喝多了喝蒙了……如果刚才不是我做梦那就是煤气站爆炸了……我闻到了很重的煤气味道。”

高个子虽然还没有完全醒酒不过看人的本事倒是不错,一看就是常年在外面走动的老江湖,只是他身上穿的衣服比较破旧也不怎么干净,看起来应该是个做小买卖的二道贩子什么的。

这种人的社会经验和生活阅历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所以一张口就说出了爆炸原因。

教授的鼻子并不怎么好用,他有鼻炎,他下意识回头看看顾青,顾青微微皱眉然后对着他轻轻摇头那意思她也没闻道煤气味。

不过第一次巨大震颤的爆炸声的确很像是煤气站或者煤气管道的某一段泄露爆炸了,但是情况并不太糟糕只是单点爆炸而已并且很快情况就得到了控制。

虽然他们只是倒霉的过路者不过他们内心也都希望当地的居民没事平安。

“老师是南方人吧?怎么这天气来草原?这季节人们都下坝了都回家猫冬了。”高个子因为教授的一瓶水很感激主动攀谈起来。

教授觉得眼前这人虽然油滑了一些不过不是坏人,老江湖而已,多个人多点人气,关键时刻多一个帮手挺好的。否则只凭借他刚刚受伤的瘦弱的身子要保护好顾青母女三人难度很大。

于是他简单扼要的把之前的情况跟高个子说了一遍,高个子用力拍拍自己的脑袋,“原来我错过了这么多事?不过车厢连接处的门怎么锁住了?难道是冻住了还是坏了?”

他主动走过去想要试图打开,不过努力了大概一刻钟还是放弃了,看得出他的力气很大虽然并不健壮。

就有这样一种人是精瘦精瘦的体质,看着瘦实际上很有劲儿。

“一个是外面不知道怎么结冰了很厚冻住了,哪里漏水了,一个是这道门的确坏了我们从里面不好打开,但是他们从外面应该难度不大,这是一个反向门,太老了,很结实,不像现在的门一脚就能踹开。”

高个子有点脸红因为刚才他信心满满的说来看看,那意思就是暗示他能搞定,结果却让人失望了。

教授赶紧安慰,“没事,反正灯还亮着暖气温度也还可以,对了你一定饿了吧,过来这边有方便面还有刚才备下的热水。”

可是高个子却拒绝了,“沈老师,热水还是留给你女儿和两个小孩子吧,还不知道要困多久呢,这鬼天气,我敢吃就行,要是方便再给我一瓶水……”

阿日善吓了一跳,嘴上不服可是身体却很诚实,双手下意识往回收把连发弩往后带并且时刻准备发射的姿态。

我突然毫无征兆的笑了,“武器自古以来就是没有主人的,你用连发弩可以杀我同样我也可以杀你,我和你的机会相等,因为你也不可能一直不睡觉,只要你睡着了就是我的机会。”

我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阿日善的头脑绝大部分时间是好用的,笔巴尔思还要好用,只有到了晚上想起她那个或存在或根本不存在的女儿的时候才会神经和错乱。

这个时机我可以跟她讲讲道理,当然这不是一般道理而是生死相拼的硬道理。

“我的孩子……我可以现在就把你用绳子捆上……手脚都捆住,你什么都做不了,你只要听话就行……只要等到那个日子的到来就行……要听话……我的孩子……”阿日善没有发飙但是她现在的声音却更加令人恐怖和毛骨悚然。

巴尔思之前还替我解过围,现在他已经自己呼呼大睡了,不是因为他真的喝多了昏睡过去是他发现我自己也能独自应付阿日善了。

可恶的老光棍,他要是出手帮忙我会好过的多,现在想想还是教授说得对这个世界上永远都是求人不如求己。

自己能做到的事情一定要自己做,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一定要努力自己做。

我不说话了,我该说的都说过了,其实已经取得了一定心里优势,所以没必要再跟神经又开始不正常的那妇人废话。

主要是我真的受不了她一口一个恐怖的我的孩子,谁是她的孩子?

这个老巫婆。

人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此刻我对这句话算是有了切身的体会。如果太阳每天还照常升起如果不是一出门就遇上了罕见的暴风雪,那么每天早晨我看见暖洋洋的太阳,享受着草原清晨干净清爽的寒冷,心情一定不会很差的。

出来以后好像黑夜一直都很长很长,现在白天也是暴风雪也看不见太阳,就好像黑夜一直霸占着天地不肯下班一样。

黑夜像是一个恶魔仿佛要吞噬掉一切,可是这只是事情的一部分,我相信在遥远的金陵一定阳光明媚秋高气爽,天气一定好的想让人跳舞和睡觉。

只是我又禁不住想起了我的教授,刚才又打喷嚏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的厄运还不止眼前这些么?

味道,当我的精神在某一段时间高度集中的时候我就能闻到别人无法闻到的味道,我闻到了相同的味道,房舍的味道,大学中地震之前半地下房舍的味道.

嗯?

我现在所在的地方不是一座古墓而是一个赵宝沟地区常见的半地下房舍?

只不过那些都是群居折翼处却是独居,几千年前的人们想要在北方恶劣的环境下生存一定要群居才行,独居毫无生路,不是饿死就会被野兽攻击而死,然而还有一种情况例外,那就是高等级人物的居住之所是可以通过独居和更大的规模展现其在族群中与众不同的特殊地位的.

以此推断在这座规模颇大的独居半地穴房舍周围一定有群居半地穴房舍,这是一个小小部族,独居在这里的是头领,而且几千年下来仍然有专职人员做守墓人,那么这地下一定同时埋藏着巨大的秘密.

所以我最初的判断并没有错,连同这座神秘的半地穴独居房舍在内的一个相对独立部族遗址还完全没有被发现和发掘.

想到这我眼神发亮重新开始兴奋起来,考古最大的乐趣就在于你的前方永远会有一个又一个接连不断的秘密和未知在等待着你去探索去发现去证明去征服.

对于二十出头血气方刚的我来说拥有着致命吸引力.

而妇人手持的弩箭对她来说也不是文物而是她的先祖传承下来的护卫武器而已,这里的一切对她只意味着一件事,职责,一辈子都要遵守的职责,永远也不可改变的职责.

我忽然又想到另外一件事,职责需要从她这里继续传到下一代,可是她根本没有孩子,因为没有结婚或者无法生育而没有孩子,所以巨大的精神压力压垮了她内心的信仰,所以她才杜撰出一个根本不存在的死去的女儿.

逆向思考如果她真有一个女儿死去了那么她眼前最紧要的是要找到另外的守墓人,她对我要做的不是杀了我给她的女儿配阴婚而是会想尽办法利用巫术给我洗脑改造成她下一代的守墓人继任者.

同时巴尔思没必要在这件事情上欺骗我,他和那妇人也是面和心不和,只是暂时不得不在某些事情上相互配合而已.

越思考事情就变得越清晰,刚才积蓄身体里的消极情绪很快一扫而空,于是我决定立刻动手探查.我穿鞋下地假装若无其事的开始在几个通联的屋子里走来走去.

整座瓦房有无间屋子相互通联一字排开,有卧室,厨房,储藏室,剩下的两间房门上锁我进不去,而且奇怪的是这两个房间外面是没有门窗的.

我之所以知道是两间暗房是在那妇人取弩箭的时候偷看了一眼,妇人打开的是两道暗门,虽然根据外墙结构能判断出两间暗房的面积并不大,可是同时也存在另外一种可能,两间暗室当中还保留着原始半地穴房舍遗迹,同时其中一间便是通往地下墓葬的入口.

虽然这个判断有些过于简单粗浅,不过根据眼前所掌握的情况来看这种可能性却是最高的,我一点点接近紧锁的木门,闻到的居然是胡杨木的味道.

这是胡杨木打造的特殊木门,胡杨木在附近沙漠地区颇为常见,三千年不死,死后三千年不倒,倒后三千年不腐,因此用来做门窗家具是极为实用耐用的原材料.

胡杨木房门没有任何缝隙可以看向里面,我努力的贴近门板用力的去闻,结果闻到的全是胡杨木的那种深沉和酸涩的味道.

我没有过久停留以免引起手拿弩箭妇人的怀疑,看似自然的走到门口,推开房门向外看去,其实推房门用了很大力气,因为外面的积雪已经有四五十厘米厚度.

我喜欢下雪,暴雪也喜欢,我临时决定活动活动手脚,找来铁锹开始清理门前的积雪,门前的积雪清理干净以后又接着清理房前屋后的积雪,实际上这是我的简单计划,我绕着瓦房一周清理出一条大概一米宽的临时通道,真实目的是为了更精确测量两间暗室的具体面积.

风雪依旧乌云压头,我的眼睛依然能够看得清楚,我甚至有些乐此不疲,就好像是一个人自得其乐自己跟自己打雪仗.

妇人起初并没有搭理我除雪,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她开始觉得哪里不对然后就抱着弩箭跟了出来,我除雪她监工,就好像我是犯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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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字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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