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高手

第334章 高手

也许它还是一个位于远古交通枢纽之上的贸易中心与文化交流中心。中国自古有“祝融作市”的传说,祝融是地位极高的神职人员,是古代巫师的首领,相当于一个大“主教”。宗教是如何与原始的贸易活动发生联系的呢?因为宗教活动是远古先民们最重要的公共文化活动,宗教活动可以聚集大量分散的人群。所以只到今天,凡有庙会的地方就有集市,有贸易。

反之,凡大型的地区交流、贸易中心,必有一座远近闻名的庙宇。可以想象:牛河梁众多的古代僧侣们并不亲身参与农耕以及狩猎活动,但是他们却能从贸易、祭祀以及朝圣活动中受益。他们为周边人群提供了重要的娱乐活动以及信仰。

更重要的事实是到目前为止这里只是经过初步的试掘,正式的考古发掘还没有全面展开。作为神庙,这个长度只有18米,最大宽度只有9米的地方可能略显狭窄了,这与现代庙宇根本不能相比。也许这处庙宇只是牛河梁上当年众多庙宇之中规模并不算大的一个,而其它的庙宇也许尚未被发现,或者早已被漫长的岁月冲蚀掉了。

女神像头上有箍,耳垂上有穿孔。据说在出土时,神像的口内还残留有用贝壳制作的牙齿的痕迹。同时额部以上有箍,但具体是什么样子,不得而知了。现在她被人们称为“女娲”,但是不是真的“女娲”却很难考证了。人们或许不必众口一词,除了女娲便再无别的想象力,她或许只是当年牛河梁上众多女巫中的一个,亦或许她只是一群巫师所共同尊崇的女姓始祖。在牛河梁,男、女巫师不会因为性别的不同而出现地位上的差异,不过自古以来女性似乎更善于与神灵沟通。

而女神像眼内玉睛的正面和反面,玉睛为淡灰色滑石质,背面为钉状,直径2.3厘米。神庙内的神像不止一个,从目前发掘的情况来看,大约有五、六个个体的残留,这些泥塑人像有的如真人大小,有的则是正常人体比例的两倍或者三倍。此外还有一些动物泥塑的残留。

最最重要的是女神庙出土了泥塑熊爪残件,其中包括泥塑熊的鼻吻部位和泥塑的熊下颌残件,这才是顾青一定要急匆匆赶回去的直接原因。

这虽然不是远古天熊唯一出现的证明但却是最直接最有效的证明,教授一直为此痴迷,一直在进行天熊残片复原模拟。

他其实已经修复模拟出至少十几个红山熊,只是很快他自己又全都毁掉了,因为他认为相聚真实的红山熊相差甚远,他要还原最真实的红山天熊。

一个人教授的研究方向通常只会截取一段历史或者一段历史的某个片段某个种类,通常不会去研究整个浩瀚如烟海的全局历史。

其实女神庙出土的绝不仅仅是泥塑熊爪残片而已,女神庙同时还出土了泥塑猛禽残件——鹰翅。对比第16地点4号墓出土的玉鹰,可以发现这件泥塑的鹰翅与玉鹰翅膀所用的表现手法是相同的。

由于女神庙直到现在并未经过完整的发掘,我们不知道这座庙宇还有没有其他表现动物崇拜的泥塑,以及这些动物形象的出现到底是作为守护神,还是作为祖先神?

毕竟,以动物作为祖先神在全世界范围内都是很普遍的,特别是在人类只知其母、不知其父的年代。

还有女神庙第二建筑址西山台边缘处的圆坑状遗迹。在第一地点,除了女神庙之外,还有另外3个建筑址,那是3个用石头砌墙筑成的山台。

第二建筑址北部山台的边缘发现有大片红烧土堆积,在此地采集到一些泥塑人像的构件,这里是否是另一座庙址尚不能确定。

但是根据我个人的猜测神庙周边的山台和灰坑很有可能是一些制作陶器的现场。

女神庙及其周边位于山梁的斜坡之上,由于这里的地形不适合摆放大量陶器,所以要在土坡上砌筑石墙,这样就便于在石墙内填土形成较大的水平台地。台地边缘的土坑以及大片的红烧土,正是烧制陶器的火塘。

女神庙第三建筑址表层的陶器碎片堆积。这些都是无底圆筒形陶器的碎片,大约有上百个圆筒形器的个体。在这个制陶坑的坑底以及坑壁上,都发现有火烧的痕迹。

女神庙3号建筑址出土的陶筒。这是牛河梁特有的宗教用陶器,一种没有底的圆筒。到目前为止,没有人能令人信服地指出它们的用途。这些圆筒常见整齐地排列在积石冢的周围,看似守护着冢内的神灵。

牛河梁遗址出土的陶筒有数千个之多,这些圆筒的高度约20~60厘米,高矮不一,直径约20多厘米。

女神庙第四建筑址内的柱洞和火塘。在这里发现了一些古人类的生活用品,包括一些石器和陶制的炊具碎片,因此我推测此处遗址可能是一个厨房,因为即便是巫师们也不可能不食人间烟火。

女神庙第四建筑址出土的石饼石锤和带圆窝的石件石臼似乎是用来加工坚果的工具。

牛河梁遗址第十地点出土的陶罐,这种陶罐在牛河梁遗址墓群中比较典型。一般来说在牛河梁遗址积石冢下层的墓室中会有一两件这样的陶罐陪葬,而在年代较晚的上层墓葬中基本上已不见陶器陪葬了,要么没有陪葬品,要么只有玉器陪葬。

罐身的彩绘,似乎能说明红山文化地区曾与黄河流域的仰韶文化存在着密切的交流。

在牛河梁红山文化女神庙被发现之前,人们根据传说认定民族女祖先女娲出生于仰韶文化地区,但是牛河梁遗址女神庙的发现,使这一地区很快成为研究女娲文化的新热点。

女娲的传说极为古老,这个传说随着民族的迁移从而实现跨地区传播的可能性是存在的,因而很难确定一个地方存在女娲崇拜,这个地方就一定是女娲的故乡。

古人往冢上堆石头的风俗不知起于何时,内蒙古草原的敖包、青藏高原的玛尼堆,都是这种积石风俗的流传与体现。《山海经》记有“禹所积石之山”,恐非为治水而积石也,可能也是为坟墓而积石。积石的用意,最初可能是为了使这些坟墓免受风雨的侵蚀,从而起到保护的作用。

时间长了,积石演变为一种宗教仪式,以表达人们对于祖先和神的尊敬。

其实我也有自己特别感兴趣的部分,牛河梁遗址太过庞大了,太过复杂广阔,这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一座永远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藏之地。

我一直在私下里研究第二地点1号冢出土的不少扁钵式筒形器。如果是比较高的长筒,人们很容易得出结论说那些长筒的作用是为了“通天”。但是这种推论却并不适用于这些扁平而且带有收口的陶筒。它很像现代用于盛装围棋子的钵子,只不过依旧是没有底的。

曾经有人猜测这些筒形器其实是一种陶器座,上面可以放一些陶锅或陶钵。

但是这种猜测很快就被推翻了,原因是它们仅仅只是出现在积石冢冢界石墙的内侧,是一排排一圈圈整齐地排列着的,数量多达数百只。因此这些陶筒只能是用于宗教祭祀的专用陶器,而不是普通的生活用品。可我仍然不死心的觉得这不能排除这些陶筒就是陶器座的可能,不过它们不是厨房所用的陶器座,而是专们用于放置供品的陶器座。

想象一下:五千多年以前,这些陶筒每一只的上边,其实原本都放着一只陶钵或者陶罐,来这里祭祀的人们,都会十分虔诚地向陶钵或陶罐里放入自己带来的供品,这些供品包括各种可食用的坚果,可能还包括肉类。

这些供品理所当然会成为看守或者是管理积石冢的僧侣或者巫师们的食物,他们就住在离此不远的山梁上。

除了举行各种祭祀活动、祈雨、偶尔用巫法为信徒们治病之外,一些巫师特别是女巫,还是制作陶器的高手。当然,现在的考古结果是积石冢里的陶筒占了绝大多数,而陶钵或者陶罐只是少数,这可能因为积石冢在荒废之后,几千年了,具有实用功能的钵和碗、罐逐渐被路过这里的人拿走了,而无底的陶筒因为太笨重并且实用功能不大,因而遗留下来。

我是教授的学生,仿佛天生继承了教授的天熊研究,同时我也没有更加不会放弃自己感兴趣的那一部分,因为我正青春年少,尽管我是个聋子。

中华文化中一直都是师徒如父子,我跟教授之间的关系和相处方式其实像极了传统的典型的中式父子。

教授是严厉的,不讲道理的,一言堂的,我内心深处则是反抗不满和调皮。

在一个月前我唯一需要寻找和担心的还只有我的母亲,眼下我要寻找和担心的人变成了五个,我相信宿命又不相信命运,因为不管什么样的命运,好的坏的都需要自己用双手去创造,不可能守株待兔也不会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只是有件事很奇怪而且我依然记忆犹新,教授在我入学的第一天晚自习找到我,把我带到他的办公室,晚上,然后没头没尾的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一个关于乞丐的故事。

相传乞丐的祖师爷叫范丹,而范丹是陈州人,所以陈州很早就有了丐帮。

乞丐白天乞讨,夜晚只靠一身破衣。夜间冻醒了,到庄户人家草垛上偷点麦草,放在墙角处,点火烤墙,等火熄墙热,就靠在热墙处度过后半夜。

而相比之下,入了帮的乞丐就好过不少,因为他们有帮堂。帮堂多设在大庙内,地上铺有麦草,被子少了可多人合盖。人多热气大,不知不觉就度过了寒冬。

但乞丐入帮也不是那么轻松,首先要孝敬帮主,接着是插香入盟。初入帮,并不让你进帮堂,而是先让你住进破庙里受冻几夜,等尝足了单干的苦头,才让你去帮堂里享受温暖。

分住的那几天,还要试验入帮乞丐的乞德和人品,目的是怕“引狼入室”,影响帮内的团结。

这一年,从皖地过来两个乞丐。这两个乞丐都姓张,一个叫张能,一个叫张水。张能、张水都很年轻。他们来到陈州地,按规矩拜了帮堂,要求让出几日口粮,拜过山祖,已不算侵略,也就是说获得了在陈州讨要的牌照。

帮主一放“码”,弟兄们便知来了新人,再不去找麻烦。不料两位乞丐兄弟讨了几日,觉得能混饱肚皮,便不想走了。不想走就得申请入帮,因为不入帮仍是“客人”,而客人是不能住久的。

张能、张水紧讨几日,攒了礼品,首先孝敬帮主。看二人入帮心切,陈州丐帮帮主答应了他们,插香过后,就按照帮规让他们先住进城东关的两间破庙里。

东关破庙也是丐帮的地盘。庙很小,只三间殿堂,敬的是财神。开初香火颇盛,岂料越敬财神越穷,便少人敬了。神有人敬是神,没人敬就成了泥。庙无人修,天长日久,连财神都成了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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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字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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