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抱团取暖

第411章 抱团取暖

小孩子在突然换到陌生环境中的时候要么恐惧的大哭大叫要么老实的像一只受伤的小猫,蜷曲在他们能够容身的角落里。

此刻两个小孩子蜷缩在一起,他们很听话,听话到让人心疼,没有我的指令他们甚至一动不敢动,他们早已经感受到了远离母亲的失落绝望,顾青姐好不容易建立的那份安全感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们与我之间的信任全在那偶尔的一声看着我的眼睛喊出的舅舅,因为不在视线范围内我是无法判断他们说话的,聋子就是聋子,永远都是聋子。

我不能做过多安慰,我很担心他们的情感崩溃以后会做出什么事说出什么话,眼下的情景倘若他们大哭大叫有人质问或者报警我很难解释,尽管顾青姐离开之前把她的身份证和孩子的出生证明全都留给了我。

解释还是需要花费很多时间精力,尤其是明知道孩子母亲根本无法联系上的情况下,因此即便知道孩子的委屈和恐惧我也没有过度安慰,只是给了他们平常少吃到的巧克力,还给他们找了一本画册。画册是在火车站外面买的,是孟母三迁的故事,算是精心挑选的,我想营造一种母亲还在他们身边的样子。

在凌源旅馆离开的时候我告诉他们带他们去找妈妈,我撒谎了,人生极少数的撒谎,然而我不得不撒谎。

撒谎是为了更好的保护,我内心深处还是不能完全释怀,从小到大我都是个自卑自闭又坚强的家伙,内心深处的*只留给了失踪的母亲,现在那里面又多了两个小孩子。

慢慢的孩子开始靠在我的身上睡着了,就那样我给他们盖好被子,轻轻拍着,四周的邻居大多发来赞叹,口型就能看出来,这样我才稍微安心了一点。

我的身子不能动,动了孩子就会惊醒,他们很容易醒来,醒来的第一反应妈妈不在也许就会哭。很麻烦,对他们自己对我都是。

孩子终于睡熟了,我稍微小范围的活动一下,然后拿出一本书,一本一直放在背包里没舍得看的书,名字叫《失落的天书》,是刘宗迪先生著作。

《山海经》,这本上古奇书,究竟是实录山川的博物志,还是凭空杜撰的妖怪谱?书中那些奇禽异兽,是栖息于远古山川中的实有之物,还是浮游于古人梦魇中的精魅幻影?

诸如此类的问题,两千多年来众说纷纭。

要穿行于天荒地远、山灵水怪的《山海经》世界而不迷失,要穿越训诂注疏、异说怪谭的文字密林回到《山海经》本身,我们很多人都需要一幅指点迷津的路线图。《失落的天书》便是为这本难解之书特别绘制的一幅“思想地图”。

“山川之精,上为列星”,这幅地图引导读者将视线从人烟交织的大地山川,移向星转斗移、万象森罗的苍穹之上。“天垂象,圣人则之”,芸芸众生的命运、世间生活的节律皆离不开星空的昭示和指引,《山海经》所呈现的就是这样一幅天地相映、人神交通的古老“天书”。

我从不迷信山海经,而是用一种辩证的眼光甚至批判的眼光来看,因为我是个考古系学生,我应该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和科学的态度。

在教授的引导下我学会了把这本千古奇书放在当时的环境当中去解读,之所以一直没舍得看是因为我觉得我对那个时代,文字记载的实际上是没有文字时代的各种奇幻传说。

我是觉得我对于非文字文明时代的研究才刚刚开始还不能公正的看这个版本,山海经本身我已经读了不知道多少遍。

这本书是带有学术性质的文字与历史文化分析,我从内心十分看重和敬重。山海经完全是我研究没有文字时代古代中国先民物质和精神生活的一个浓墨重彩的缩影,越是珍贵的东西越值得珍藏和珍惜。

越是好书越不舍得去开卷有益,刘先生是中文系的高材生也是国内研究民俗学神话学的专家。

我们的历史当中有些神话就是神话有些神话则是当年远古时代的生产生活和人们内心精神世界的另一种方式的真实写照。

可惜我不是学习的历史学,倘若如此我也许会在某个不出名但很重要的博物馆谋得一个小小职位然后用十年甚至二十年专门研究山海经。

于是我开始翻看,不觉中竟然看了一多半,时间也过去了四五个小时,小孩子们依然在我怀里安静而恐惧的睡着,我低头笑了,舍不得喝买来的矿泉水,我够过来一上车打来的开水,简直牛饮,却又忍不住给孩子们留了小半杯。

还是白开水更好些,不管是对他们还是我来说,我下意识拉开车窗窗帘向外看去,路边的景物飞速掠过,天马上要黑了。

我再一次陷入了学术思考当中。在浩如烟海的古代典籍中,《山海经》算得上一部奇书,古往今来,探索此书的历代硕学大儒不乏其人,然而对此书成书经过、性质及内容的解释却是众说纷纭、莫衷一是。地理书、博物书说者有之;神话语怪书、巫术书说者亦有之。

说作者是古巴比伦人者有之,说作者是印度人者亦有之;一种极端又富有想象力的观点甚至说此书是外星人留在地球上的“X档案”。

关于《山海经》迄今仍然是一个未解之谜。这本书则从天文学和地理学的视角,对这部奇书进行新的阐释,引领着我在荒诞的神话故事中穿梭远古的时空。

刘先生对《山海经》的研究的新突破是从古代天文学的视角对神话传说作系统解读。在开篇,作者开宗明义地指出:《山海经》中的《海外经》和《大荒经》与其说是反映山川地理的空间之书,不如说是写照历法岁时的时间之书。

自清代学者陈逢衡在《山海经汇说》一书中指出经文中记载的日月行次与远古人类确定岁月的习俗有关以来,一些学者也进行了探索,尤其是现当代学者吕子方、胡厚宣、郑文光、卢央、庞朴、陈久金、江晓原等人对书中一些内容蕴含的天文历法知识从不同侧面具体分析,在此基础上作者对《大荒经》与华夏上古历法的关系作了系统的梳理。

有件事书中的观点跟我出奇的一致,那就是山海经中记载的七对日月出入之山和四极之山是原始天文观测体系中以*为参照的天文坐标体系的生动写照,这七对*恰好标志了太阳在一年的十二个中气所处的方位,可谓是二十四节气制度的滥觞;“常羲生十二月”也是古人观测月亮以确定年份和用阴阳合历的具体表现;北方神其实是岁末冬至日的象征;四方风的记载也恰恰体现了物候历与天文历的重合。

因此说《大荒经》并不是单纯的地理风物志,而是天文历法志。据此推断《大荒经》所据的古图,并非是真正意义上的地图,而是以山川地理为坐标的历法天象图,《大荒经》所记载的一些内容其实是《大荒经》古图中描绘的岁时行事场景的叙述。

有了结论必须需要一个严谨多边互相印证的推论过程,巧合的是这一点我与刘先生也十分一致。

从天文学视角把比《大荒经》的记载中有更多“怪力乱神”之语的《海外经》作了进一步解读。我一直觉得以前的研究者忽略了《海外经》与原始天文学的密切关系,他通过比较该经中四方神与《月令》中的四方神指出,在《海外经》中各经的末位都单独提到的“四神”其实是春、夏、秋、冬的象征符号,据此推断《海外经》所据的古图也是写照四时岁序行事的时序图,整幅图画构成了一个在空间图式中展开的时间节律,图的东、南、西、北四方分别对应于春、夏、秋、冬四时。

而与“日载于乌”、“日中有三足乌”、“羿射十日”等神话相联系的扶桑十日的神话其实是立表测日计时制度的反映。《海外北经》中“夸父追日”以及与之相关的邓林和寻木记事,不过是冬至日立表测影以确定方位观测太阳视运动活动的反映。

而与此同时《尚书尧典》中与敬授民时相关的文字在中国天文学发展史上占有独特的地位,为人们了解远古时期人们如何进行天文学工作提供了可能。

通过把《尧典》中的有关内容与《山海经》中的《海经》作比较,这就其反映的原始天文学和历法制度而言,两者其实是一脉相承的,系同一种文化原型的产物。为了让读者更清楚地认识从《山海经》的记载到《尚书尧典》时代原始天文学的概貌,作者又通过探讨“烛龙”的起源,阐释了《海经》中的龙星纪时——华夏先民如何观象授时的来龙去脉。

然后这样加以梳理,人们耳熟能详的神话传说如“伏羲和女娲”、“女娲补天”、“共工触不周山”等都与龙星纪时的天文活动密切联系在了一起,进而牵引出来隐藏在荒诞的神话背后原本朴素的知识和常识。

而这些朴素的知识常识就是我研究红山文化三星堆二里头的依据和重要动力,山海经原本是山海图,对于这点我深信不疑,因为最初还没有文字更没有形成统一使用的通用文字。

那么人们要想记载就只有画图,以图回忆,我们的先民就是这样一步步积累一步步画图一步步创造了古老的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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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字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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