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9章 古黎的变化
在烂柯大阵中，待了八年，吴缺与典神英才有了结晶。
那孩子将交给典神英抚养，不过吴缺不想将来，被这孩子找上门来说他不负责任。
于是，吴缺留下了一道神念，封印在一枚东皇令之中。
他将东皇令交给了典神英，让她将来交给孩子，那他便可以一直陪伴在孩子身边，弥补他缺失的爱。
这种缺失的感觉，吴缺品味了不止一次，他不想自己的孩子也这样成长。
“终于还是要说一句再见了。”典神英离开仙界前，笑看着吴缺，两人眼中映照着彼此。
吴缺道：“你放心，成仙路杀不了我，我会成为你父亲那样的人。”
“切……”原本温馨的气氛，被这一句不知天高地厚的话，给破坏了，典神英笑了笑。
“你，算了吧……就算你有先天天帝道果，并且拥有大宇宙神树道种，也不意味着你可以比肩我父亲……人王冥比你更有资质，也有三大道种，但他与我父亲仍有距离。”
说起自己的帝尊亲爹，典神英是十分骄傲的，并且认为自己的这个男人也不能媲美。
“呵……”吴缺笑道，“那就说定了，如果我能到达那样的境界……”
典神英挑衅地凑到他耳边，啐了两句：“那就让你……”
“好！”吴缺笑呵呵地点头。
典神英抿嘴一笑，后退一步，祭出了界鼎，荡开大世界壁垒。就这么倒着，走进了源界。
……
典神英走后，吴缺便守在长孙无极的实验室外。
第三次实验还未结束，他日常巡查东皇山时，发现古黎的闭关密室被打开了。
“空了？”
古黎已经出关了？
什么时候？
吴缺有点懵。
不会吧……在我和典神英，在烂柯大阵中……的时候？
吴缺一下子挂不住脸，有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脸一下子就红透。
他尝试给古黎发符信，但古黎并不回复。
“生气了，还是有什么事离开了？”吴缺蹙眉自语。
无劫仙体成仙，是没有任何征兆的，古黎出关的时候不必渡劫，所以她现在在何处吴缺也不知晓。
不过吴缺可以利用，之前烙在古黎体内的标记，来寻找她的位置。
而在定位之后，吴缺在藏经阁内，找到了古黎。
“嗡……”
降临藏经阁，吴缺看着坐在阁楼上，面前翻动着一本古籍的古黎，咳了一声：
“咳……出关了怎么不告诉我。”
“我以为你会察觉……怎么，我出关时你不在东皇山？”古黎面色正常地问道。
吴缺松了口气。
“呃，我有点事儿……”吴缺企图糊弄过去。
而古黎的注意力，也没在这上头，她指着面前的古籍，道：“《元帝经》你修过吗？”
“看了一点，学了些隐匿气息的法门，其他的我不感兴趣。”吴缺摇头道，他不是个刺客，道路与元天帝不同。
古黎道：“我是无劫仙体，又有遮天神符伴生，其实我最该走刺客的路……不过我找不到无影仙金，许多修行不能进行。”
就像是修《光明剑典》，需要用到元磁神石一样；修《元帝经》，最好能得到无影仙金，参悟仙金与经文，相互映照，才能更快地进步。
吴缺道：“无影仙金不好找。”
“可惜此前我用掉了一些……这样吧，我让帝王阁代我收购。”吴缺道。
“那倒是好……”古黎点了点头，继续翻阅面前的《元帝经》，将吴缺忘掉了。
吴缺觉得，气氛有点冷，好像自己此时不该留在这里。
“我去看看长孙前辈的实验进程，你有事叫我。”吴缺说道。
“长孙前辈？”古黎随口道，“他在进行什么实验？”
“……”吴缺将这段向古黎道出。
古黎听闻后，略有些诧异：“哦。”
哦？
吴缺有些疑惑了，这样的大事，就只是有点疑惑吗？
不过他想到，当年自己得到大宇宙神树道种的事，于是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与神符的某些关联？”
“知道啊……”古黎理所当然地道，“只是没想到，还可以这样创造神符。”
“原来如此……”
吴缺：“黎儿，我感觉你这次出关，变了一些。”
“嗯哼？”
“你有点冷漠，像是失去了部分情感，你成仙是斩去了这些吗？”吴缺蹙眉道。
“是，不过我还记得，你是我的夫君。”古黎这样说道。
闻言，吴缺长吸了口气，思绪良多。
她的成仙劫，是情劫吗……我早该想到的。
吴缺叹了口气，当初古黎被太初之牙渐渐认为失格，便是因为她过于投注家庭。
现在的她，在这方面的热情，有些衰减了。
从吴缺入门至今，甚至说从她出关到现在，竟然没有问过孩子们的去向，这无论如何是不正常的。
但吴缺也没想太多，修行者就是如此，大多数会随着境界越高，情感越是淡薄。
古黎想要的是什么，吴缺以为自己懂，但现在看来自己并不懂。
她为了成仙，付出的代价，在世人眼中不算什么，但在吴缺看来这份代价太大了。
“你不是要去长孙药师的秘境吗，去吧，我还要看一看经文。”古黎道。
吴缺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她这是在嫌我打扰她了吗？
咯噔一下，吴缺心情沉到了谷底，原本因古黎成仙出关的喜悦，也是戛然而止。
“好……”吴缺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许从今以后，与古黎的相处，得换一种模式了。
她变了。
不过吴缺不太在意，她依然记得自己，自己也还记得曾经的记忆，那便不算什么。
“那我走了。”吴缺往东皇山指了指。
“嗯。”古黎头也没回，轻声回道。
……
“这是正常的现象，大多数修行者，成仙之后都会发生蜕变，元神也会受到影响……她或许是在渡心劫时受到了什么创伤。”
当吴缺来到废土界，将古黎的异样询问典神英后，得到了这样的回复。
典神英不似小女人，她不至于因为自己与古黎的关系，而随意给出错误的诊断。
作为绝世生灵，典神英在这方面的知识储备，不是吴缺能比的。
对于典神英给出的答案，吴缺还是采纳了。
“你可以尝试，给她祭炼九幽还魂丹，若是她是元神受损，吃了就会恢复。”
“如果不能恢复呢？”吴缺道。
“那就说明，她是有意遏止自己的情感，想要在修行路上走得更远，因此不能再如此前那般与家庭太过纠缠。”典神英答道。
吴缺忽然想到什么：“可能这不是她自己的选择。”
“你是说……太初之牙？”典神英也是想了起来，此前她从吴缺这里得知过，典神英曾被她的太初之牙认为失格的事情。
现在看来，古黎的突然改变，或许与此是有所关联。
“这倒也不好说，太初之牙从来不会刻意引导修士的道路，或许是古黎自己感觉太初之牙要弃她而去，因此才斩去了一些情感。”
“那倒也可能，古黎不是那种，想纯靠着男人吃饭的女人，她有自己的前途，自然得争取一下……”
“但你也要注意，”典神英提醒道，“还有一种可能……她万一被别人夺舍了，自然表现出来的与你以往感知的态度不同。”
“这倒不会，她的神念波动不假，还有太初之牙仍在她身上佩戴。”吴缺道。
典神英点点头：“那就不会是夺舍了……”
如果古黎是被人夺舍了，那么太初之牙是不会承认，这个新的灵魂的，自然会弃之而去。
“那我先回仙界……这次真的是再见了……”吴缺与典神英辞别。
典神英却拉住了他，笑道：“你不是一直想尝试新的玩儿法吗？”
“别闹了……”吴缺咳了一声，正色道，“我得去办正事儿。”
“呵呵……”典神英调侃一笑，吴缺翻了个白眼，果然是在开玩笑。
还好我没答应，不然就出洋相了。
仙界，百草州。
百草谷，藏经阁。
古黎呆在这里已久，吴缺尝试靠近她，她并未反感远离，但也不如此前那般意会。
为了试探她，吴缺尝试与她有些肌肤之亲，但古黎并未介意，没有表现出不满与厌恶。
“正常人的反应不会是这样。”
吴缺感觉，她变得随性了，俗称佛系。
吴缺来，她也乐，不来，她也不念。
这种感觉，有些理性。
失去了冲动，热情被消减，两个人像是过了七年之痒的老夫老妻……就是那种感觉。
吴缺有点失落，这意味着他在古黎的心中，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人了。
说起来矫情，但这种感觉确实怅然若失。
“嗯……”吴缺尝试，去撩拨古黎，与她做点道侣间该做的事情。
她竟也不拒绝。
“还是有欲念，没有失去情感，看来只是斩去了一部分……”
“呃……令人感觉像是，戒掉了瘾，对我也没有了那种满眼的依赖……”
“这是一种什么状态？”吴缺龇牙，想不通其中缘由，便只好从须弥戒中拿出一床被子，盖在了两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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