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0章 人比人气死人

虽然自己的喜悦和柴绍没什么关系，但毕竟对方也算夸到痒处，因此商秀珣的脸色稍稍好看了些。

在将孙殿的影像从脑海里稍微往旁边推了推后，商秀珣腾出空间思考正事，同时对柴绍问道：“尊使此番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柴绍还沉静在此前看到佳人脸红的兴奋中，闻言想也不想地就道：“自然是为场主……啊不不不，柴某的意思是，自然是为买马而来。哈哈，来飞马牧场当然是要买马了，场主千万不要多心。”

说道一半，柴绍才发现不对，连忙改口。

但此时商秀珣一张玉脸已经沉了下来，见柴绍神色慌乱地解释着，她轻哼一声，冷声道：“如果是买马的话，那似乎没有必要劳动尊使特地跑一趟。毕竟贵阀去年已经定下了一批战马，只要贵阀派人来取，我们牧场随时可以出货。”

“那两千匹战马我们李阀自然是要的，但柴某今日来此却不是为了两千匹战马，而是要与场主谈一笔大生意。”柴绍笑吟吟的，语气中不自觉就露出一股居高临下的傲气。

商秀珣眼中忽然闪过一丝讥讽，顺着柴绍的口气道：“哦，什么大生意？”

“三万匹战马，是不是大生意！”

柴绍没有注意到商秀珣眼中的神色，只是抬起一只手，然后把三指高高竖起，以得意的语气道：“两千匹战马只是小数，此番柴某奉唐王之命而来，是要向场主购买三万匹战马。价钱一切好说，当然，希望场主能看在这么大单的份上给些优惠，如此我们李唐上下也感激不尽。”

商秀珣气笑了。

她就像在看一个白痴一样看着柴绍，道：“贵阀在派尊使来之前，难道没有对尊使提起过我们飞马牧场的规矩？且不说我们一年售马总数有没有三万匹，就算真的有三万，也是决不允许任何一家包圆。请尊使回复唐王，这是牧场祖训，任何人不得违背，还请唐王见谅。”

不得不说，人比人气死人。

其实昨日孙殿和商秀珣最初见面时，孙殿提出的要求和柴绍没什么区别，甚至还更过分，但商秀珣哪怕婉拒也从未以这种口气和孙殿说过话。

至于说祖训的问题……对待李阀自然是这样的，但对待水晶宫，商秀珣其实已经在思考该用什么办法才能让孙殿在保证飞马牧场独立完整的情况下达成目的，只不过一时间还没有头绪，也就没和孙殿说罢了。

此刻听到商秀珣毫不犹豫地拒绝，柴绍并不奇怪，反而早有所料般笑道：“场主不必忙着回绝。所谓此一时彼一时，若是太平时节，飞马牧场的做法自然没有问题，可如今天下大乱，强者趁势而起，弱者附强而生，虽然这样说有些不好听，但场主真的有信心在不依附任何势力的情况下，让飞马牧场继续延续下去？”

“……”

商秀珣没有说话，眼中的神色似笑非笑。

这回柴绍终于注意到了，但他却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直觉告诉他恐怕有哪里已经出了问题，但他却始终想不清楚，便也只能摇摇头，继续依早就设定好的内容说话。

“想来场主也知道，我们李阀如今已经占据关中。其北扼突厥、东控李密，天下间舍我其谁？更有唐王三子勇猛无双，唐王二子经略过人，其他人不谈，单此二位公子统领的十万大军天下间便无人可挡，一统中原指日可待！”

柴绍说得慷慨激昂，好像已经看到了李阀君临天下的模样。

但马上话锋一转，他又道：“不过同样取天下，也有难易之分。世人皆知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我们李阀如今虽不是冰雪之局，但也恰恰是需要场主帮助的时候。三公子自大败突厥后一直想要组建一支骑军，如果场主此番能够相助，那就是我李阀的大功臣，以后待唐王为帝，飞马牧场悠然自保肯定不用说，还能得到许多场主无法想象的好处。乃至于……”

“乃至于什么？”商秀珣淡淡道。

柴绍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一咬牙道：“乃至于场主若是嫁予一李阀重臣，则飞马牧场便能彻底抛却商贾身份，由此成为功勋贵族。商氏子孙尊荣无比，便是封王拜相也不是没有可能。”

“连本场主的婚事都要操心，尊使未免管得太宽了！”

商秀珣冷哼一声，道：“不必多说，我们飞马牧场就是喜欢商贾身份，从没有想过要做什么功勋贵族。贵阀若是肯按规矩买马，本场主十分欢迎，但如果尽说些不着边际的话，那就莫怪本场主失礼了。”

说罢，商秀珣突然起身向门外走去，同时对候在门口的侍婢吩咐道：“带贵客去东苑歇息，然后吩咐后厨准备酒宴，晚上请诸位执事来给贵客接风。”

柴绍怎么都没想到商秀珣竟然这么果决，摆明一副根本没打算谈的样子。

他还以为是自己刚才突兀的提议惹恼了佳人，赶忙起身赔罪，可商秀珣看也不看他，继续向门外走去。

这下柴绍也有些恼火了。

他来之前已经有所了解，知道飞马牧场中最尊贵的客人一直都是安排在西苑住宿，可如今商秀珣却把自己安排在东苑，这是什么意思？

考虑到李世民再三交代的任务，柴绍勉强压下火气，退而求其次道：“商场主，三万匹战马可以先不谈，但今年的战马多给我们李阀些额度，这总没问题吧？”

“没问题！”

商秀珣回答得毫不犹豫，让柴绍心中一喜，可少女下一句话就让他呆立当场。

“只是今年的战马已经都卖完了，所以还是只能让贵阀失望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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