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6章 无法适应的战斗模式

所谓站高望远，飞马牧场内堡城墙虽然称不上巍峨，但怎么也有四五丈高度，商秀珣和李秀宁、傅君瑜站在城楼上，更是早一步就发现了远处的异常。

“他来了？！”

商秀珣突然朝前一步，用手扶住城墙，然后极目远眺。可是昏黄的光线却让她只能看见黑压压一片人影，却瞧不出那其中是否有她想见的人。

好在孙殿的清喝随即传来，那声音就像有非同寻常的魔力一样，让商秀珣紧张了一天的心瞬间安定下来。如果不是考虑到下面还有无数贼寇环绕，城上也需要她留下安定人心，她真想就此跃下城墙投入那个人的怀抱，告诉他自己已经可以放下牧场束缚，从此做只属于他一人的美人儿场主。

隆隆马蹄声如雷传来，与之同时响起的还有前方那些被驱赶贼寇的凄惨呼救声。现在这些人越离越近，城下的四大寇已经能看见他们脸上的慌张和绝望。

“到底是怎么回事！两条峡道都有大哥弄来的弓弩防守，怎么可能一点声响都没就被破了！”

即便无脑如向霸天，此时也知道情况大大不妙。那些败逃回来的喽喽看起来人数不多，可怎么也有四五千，用来冲击他们的阵型已经足够。更何况自己身后还有一面怎么攻也攻不破的城墙，一旦被人全部堵在这里，他们岂不是就和案板上的活鱼一样，只能任人宰割？

“四、四当家，是江淮军，他们人太多了，咱们根本守不住啊！”西侧峡道的报信喽喽哭丧着脸，道：“还有杜伏威带着他的执法团和飞马牧场留下的那些骑兵一起亲自冲阵，咱们的弓弩虽然厉害，可也挡不住几万人呐！”

“几万人……”

向霸天倒抽一口凉气，他是知道的，这回杜伏威总共带出来围攻竟陵的也就三万人，这就是说他当真放弃了唾手可得的竟陵，莫名其妙倒打了自己一钯？

就在城下四大寇惶惶不安的时候，城楼上的商秀珣也终于看清了西侧大军的旗帜。

“竟然是江淮军……”

商秀珣秀眉微蹙，轻喃道：“飞马牧场和江淮军从无交情，杜伏威几次想要买马都被我拒绝了，他怎么会带兵来救我们。难道是有诈，又或者他想挟恩图报？”

“当然是殿哥找来的了！”

李秀宁适时出声，见商秀珣面露疑惑，这位李阀郡主不由轻笑一声，道：“世人只知海陵一战是江淮军帮殿哥的忙，却从不晓得那其实是殿哥刻意带江淮军去拿好处。竟陵虽好，却比不上殿哥给他们留下的人情。更何况江淮军也不是第一次和殿哥打交道，杜伏威只要不傻就不会贸然背信违逆殿哥，那结果可不是他能承受得起的！”

海陵一战，李子通军彻底灭亡。海陵城因为被孙殿一剑劈崩的关系始终没有修葺完善，江淮军也没有进驻其中的意思，只是调遣了一个数百人的小队去城中维持秩序。

从表面上看，杜伏威好像千里迢迢出了重兵替孙殿的江都免除后顾之忧，是有大恩于孙殿。但只有江淮军自己清楚，以孙殿的能力就算不能杀光海陵军，可想要单单刺杀一个李子通和他麾下的大将们却没有人能拦得住。等那时候，海陵军一样会崩盘，只不过剩下的乱兵难免肆虐地方。

江淮军两万精锐去到海陵，与其说助战，倒不如说是特地去拿好处的，他们最大的作用就是替孙殿收拢乱兵。

就在那一战，海陵军超过七成的溃卒都被江淮军收入囊中。其中经过整编后得到的精锐武卒足有万余，普通士兵也有三四万，江淮军军力一时大盛，综合实力暴涨一倍有余。对比之下水晶宫不过让江都免除了一场兵祸，究竟谁得利更大一目了然。

水晶宫和江淮军并没有从属关系，但杜伏威却很清楚孙殿给出的好处绝不是那么好拿的。因此纵使此番他和李密早已有过约定，可当孙殿单人独骑找上门时，他依旧只能尽起大军赶来相助，而将眼见就要攻下的竟陵城就此放弃。

此刻，杜伏威领江淮军从西侧峡道进谷，孙殿领牧场精锐从东侧峡道进谷。在孙殿刻意的嘱咐下，两面的军队在攻破外堡防守后都没有大肆追杀那些溃兵，而是先把牧场受困的武士救援出来，然后就如赶羊一般赶着那些溃兵往里跑。

曹应龙早就知道这样下去肯定不行，只是因为向霸天等人的阻挠才无法下令。而现在向霸天他们也终于意识到问题所在，四个贼首一合计就决定马上突围。

贼寇本就没有什么原则，那些小喽喽之前还嚷嚷着一定要攻破牧场抢钱抢女人，可一旦发现情势真的不妙，他们心中根本升不起战意，一个个都打着逃跑的注意。曹应龙这一条命令可谓正合心意，当下也没阻止什么阵型，就乱哄哄向东侧峡道冲去。

这倒不是他们看不起孙殿，而是不管怎么说，西侧的江淮军都有三万之众，光是看那人数就让人心里发恘。可东侧的牧场武士加上那些受困之人也不过万余，领军的孙殿虽然在传闻中有些吓人，但事实上大部分贼寇直到现在都不知道孙殿就在军中，唯一晓得这个情况的李天凡等人又被困在牧场……

理所当然的，这一次突围撞得满头是血，连曹应龙都有些发懵。

对于孙殿的存在，他也是从一些特殊渠道了解，虽然一直提醒自己要重视，可当孙殿真的挥舞两柄金色巨刃将自己麾下的寇兵一片片扫灭时，他还是有种想哭又想笑的感觉。

砍兵如割草！

这种战斗模式，他表示完全无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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