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8章 彷如饮醉

曼清院中，酒宴正酣。

无人所知的桌底下，有一团朦朦清光笼罩住一小片范围，将红拂女腿部以下的大半全部覆盖。那片范围内不要说声音，外人便是连气息都无法感知。

红拂女现在的状态很奇怪，一方面她对孙殿咬牙切齿，恨不能生啃下一块肉来，可另一方面她又以各种理由强迫自己留在这里。

就好像隐隐中有一个声音告诉她，留下来，留下来她可以得到更多……

虽然知道这样不对，可事实上红拂此刻却有一种欲罢不能的感觉，这种被人‘限制束缚’、明明不想却不得不被动承受的状态，让红拂女娇.躯发软，脸颊通红，只觉浑身都没了力气。而她看向对面那个男人的眼神，也不像最初那样充满敌意，而是多了几分乞求无助的可怜感觉。

真是有趣的体质。

孙殿一面和李世民说着话，一面用眼角微瞥。见对面的红裳少女身躯轻颤却竭力忍耐的模样，孙殿微微一笑，探在对面的脚上突然又泛起清芒。

“唔……”

红拂女只觉一股暖流从脚踝处向上扩散，那个可恶的男人似乎动用了什么邪法，让她原本只是因心理而疲软的身体在瞬间泛起了红晕，小腿处的瘙痒逐渐化作一种红拂女无法形容的感觉，暖暖的、柔柔的，却直透心底，使她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哼。

“红拂，你没事吧？”

李靖刚才一直在纠结红拂女和李世民的关系，没有注意到身边佳人，直到此时才惊醒过来，见红拂女秀眉轻蹙面色古怪，他下意识就担忧起来。

“没、没事，我……”

“哈哈，红拂姑娘想必又是对本公子有哪里不满了吧。”

一声朗笑打断了红拂的话，只见孙殿脸上带着无奈的表情，对李世民苦笑道：“本公子自认还是比较帅气的，很少有女人一见面就给我脸色看，可偏偏红拂姑娘好像对本公子有些成见，刚才在楼下便不太客气。说实话，一开始我还以为这是世民兄有意指使，想要给本公子一个下马威呢。”

“孙兄误会了！”

这话像是玩笑又像是责怪，以致李世民都吓了一跳。他连连摆手，语气诚恳地解释道：“红拂和李兄他们此前都没见过孙兄，自然不清楚孙兄的为人和本事。但世民却对孙兄了解甚详，也时常告诫他们不要去听信那些江湖谣传，哪里敢给孙兄什么下马威。”

他倒不怀疑孙殿这话的真实性，毕竟天策府诸将对孙殿有意见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统领天策府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没想到孙殿竟然会把这件事在酒宴上说，虽然看起来只是一句玩笑话，但孙殿既然把话出口，那他身为红拂等人的主君就不能不给出一个交代。

小气的男人！

红拂女身子酸软，耳朵却没出问题。听见孙殿这么明目张胆地在秦王面前告自己黑状，她只觉气血上冲，倒是恢复了一些力气。正准备出言反驳，却听李世民淡淡一句话，让她瞬间泄气起来。

“红拂，李靖，孙兄远来是客，应该让他饮酒尽兴才是。本王如今不胜酒力，你们就代本王敬孙兄一杯酒，以后多多沟通增加了解，不要再去听那些人云亦云的流言了。”

虽然李世民没有明说这是赔罪，可话里话外却分明是那意思。

李靖大体上还算个实诚人，虽然对孙殿的戒备依旧不减，可那只是因为立场不同。事实上，在经过刚才的交谈后，他对孙殿的学问和见识已经有了很深的敬佩，此时听见李世民让他赔罪，他也毫不扭捏，连斟三杯饮下，还将酒杯高举过额以示诚意。

“李将军果然是爽快人，哈哈，本公子就喜欢和你这样的爽快人打交道！”孙殿先是陪他饮了三杯，让李靖大有面子，随即便看向低头不语的红拂女道：“红拂姑娘就算了，君子不强人所难，本公子也知道自己名声不太好，红拂姑娘会对我有意见也是正常的，这一杯酒不敬也罢。”

孙殿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李世民的眼神顿时严厉起来。

“红拂！”

“我……”

红拂女只觉自己委屈得不行，心道你们都知道些什么，那混蛋说他‘君子不强人所难’你们还真信了？那他现在在做什么你们知道吗？你们什么都不知道！

话虽如此，但事到如今，她忽然发现不敢将此事张扬的人已经变成了自己。只因她身上出现异常并不是一瞬的事，如果把事情掀破，任何人都能想到她其实早在一炷香前就已经在被孙殿调.戏，她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没有在第一时间制止孙殿，甚至还撒谎帮助孙殿掩饰。

“孙……孙公子，红拂敬你……一杯！”

天晓得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红拂女究竟是什么心情。她只觉自己的尊严仿佛在被狠狠踩踏，那种屈.辱感让素来坚强的她险些掉下泪来。可也正因为这份屈.辱，心中的瘙痒和兴奋愈加清晰，一阵阵从未体会过的快.感由心灵转至身体，让她有一种自己将要飞起来的错觉。

“好说，红拂姑娘武功超卓，本公子早有耳闻，有机会的话我们切磋一下，如何？”

孙殿嘴角微翘，当说到‘切磋’二字时，他的笑容突然诡异起来！

“呃……”

红拂女纤细的玉颈猛地向后扬起，配合她那饮酒的动作竟是天衣无缝。

“……好！”

酒杯重重顿在桌上，少女眼眶微红，彷如饮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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