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4章 代价

就在虬髯客现身的同时，听留阁二层某间厢房内突然绽出一道浅蓝色的华彩，那光芒如梦似幻十分美丽。

只见蔡琰盘坐于地，【焦尾】横置膝前，一双素手如同开了挂般舞出重重幻影，叮叮咚咚的琴声听在红拂和宋玉致耳中只觉清新明目，连此前苦斗的疲惫都消散了许多。可听在白清儿与霞长老耳中却不啻于天外魔音，让她们头痛欲裂，周身真气瞬间暴乱。

“别……别弹了……”

白清儿捂着脑袋痛哼，她此前还从未见过有谁能在魔音一道上玩得比她们阴癸派更6的，今天算是涨了见识。

这女人……到底是谁？！

直到白清儿双眼一翻晕厥过去，她脑中兀自还想着这个问题。至于霞长老，虽然功力较白清儿高深，可是她的对手也更强，是以先一步就被红拂趁虚擒下，现在封锁了内功捆在一旁。

“呼……”

蔡琰手上的幻影倏的凝滞，给旁观两女带来巨大的反差和不适感。不过她本人倒没什么感觉，只是脸色微微有些发白。

这里毕竟不是无双世界，使用无双技有诸多限制，远不如从前那般轻松自如。

默默调息了片刻，蔡琰瞥了地上的白清儿一眼，又转向霞长老，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最后还是摇摇头柔声道：“烦请两位姐姐将她们制住，等殿哥哥回来后再教给他发落。”

“……哦好！”

红拂女和宋玉致刚才都呆呆地看着蔡琰，怎么都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少女竟然有这般能力---她们都还没有真正加入水晶宫，诸女自然不会把蔡琰的真实身份透露给她们，所以无论红拂女还是宋玉致，都只以为蔡琰是孙殿的红颜知己之一。

可是如此人物，为何此前从未听说过？

两女心中疑惑，却也明白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连忙搭着手把白清儿也封住内力照样捆好。

这也亏的是蔡琰在此！

如果换做孙小尚或者黄云英、马云录几女，恐怕白清儿的性命是会绕过，但霞长老肯定立杀无赦。只因白清儿仍是处子，对孙殿还有裨益，但霞长老一看就是采.补无数的女流氓，这种女人换做孙小尚绝对不肯让她接近到孙殿身边。

也就蔡琰性子柔弱，不喜杀生，才会优柔寡断的想等孙殿来做决定。

不过这样也好，一个大家庭里如果每个女人都是杀伐果决下手狠辣那想想也觉得可怕，还是要有蔡琰、张宁这样的温柔性子作为调剂才行。

蔡琰被册封时得了先秦遗宝【天音阁秘录】，刚才的无双正是结合秘录里的术法新创，威力较之过去还要强上许多，如果不是大唐世界对无双技的压制太大，单凭此音击败宗师也不在话下。

可即便如此，这纯正仙音也不是白清儿能抗衡的。据蔡琰所说，白清儿与霞长老两人至少也要三个时辰才会醒来，这让红拂两女更觉蔡琰深不可测。

正想与蔡琰攀谈两句，可窗外忽然传来一声凄厉惨叫，那熟悉的声音让红拂心头一颤，推开房门朝院中望去，就看见了让她难以置信的一幕。

“大哥！李靖！”

片刻前，李靖在得知他一向尊敬的大哥竟然一直在利用自己后，心中的失望和悲愤顿时化作愤怒。尤其是手臂上那一道诡异黑纹令他十分不安，便要求虬髯客马上帮他把这道黑纹去除，从此两人忽地绝交，再无兄弟情义。

“二弟，你当真要如此？”虬髯客的嗓音稳重敦厚，往日听来只觉安心可靠，可现在听在李靖耳中却说不出的刺耳，只听他道：“圣纹乃主上赐下，得之者若能尽心苦修，便可获定世之力。若非你是我张仲坚的兄弟，我又怎么可能分你一道？”

李靖阴沉着脸不说话。

之前因为对孙殿愤恨交加，以致他出手时也没有注意，可现在确实感到自己的内力好像增长了许多。

但那又如何？

他李靖本就不是贪图捷径的人，也深信每一条捷径必有代价。别的不说，单是虬髯客与初见时大变的性格，以及孙殿此刻那诡异的容貌，就足以让李靖对这见鬼的‘圣纹’敬而远之。

鬼才会要！

仿佛是看出了李靖的心思，虬髯客在竹笠遮掩下的面容微微一沉，两道幽芒从瞳孔中直射而出，旋又敛去。

“可惜，可惜……”虬髯客摇头轻叹，道：“我看这世上众人皆为蝼蚁，唯独你与红拂可做兄弟。本想在一统天下之后立红拂为后，封你为王，从此共享尊荣，也不枉你我结拜一场。但你冥顽不灵，让为兄心中甚憾……”

说罢，竹笠后的两道幽芒突然大盛。

李靖还有没察觉到危险，可孙殿和魔气打交道也不是一两天，早就明白会发生什么，但他却完全没有阻止的意思。

每个人都需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李靖刚才偏信虬髯客的蛊惑，举刀要杀孙殿，对孙殿来说已是仇敌。哪怕直到现在，李靖对他的恨意只怕也未全消。既然如此，孙殿又怎会多事到去救一个敌人？

于是，当虬髯客突然出手将左臂插.进李靖的心口时，李靖脸上还有些茫然，好像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啊！！！”

下一刻，剧痛传来。

心脏都被捏住的李靖本应立毙，可手臂上的魔气却与虬髯客幽芒同闪，硬生生将他最后一口气拖住。但李靖却不会因为这样就庆幸自己未死，只因他惊恐的发现，自己全身的力气好像都在往那黑纹上涌动。

好痛！

李靖嘶声惨嚎，眼角余光处，好像看见远处厢房中，有一道红衣身影正嘶喊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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