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桂家

方杰有注意到言叶的没精打采。

两人站在言叶的家门口时，像上次一样，言叶打算目注着方杰离开。不过，方杰稍微改变了一下，笑着道：

“进去吧……我看着。”

“那……明天见。”言叶说着，转过了身，打算开门。

这时，啪地，双肩被响亮地拍了一下。有点心不在焉、对方所做的又毫无前兆，言叶被吓了一跳，发出了‘呀啊’的小声悲鸣。她捂着剧烈跳动的心口，不解地慢慢回头看他。

就见他脸上的满是微笑。

“嗯，比起刚才要精神点了呢。”他说。

那富有穿透力的目光，令言叶的脸颊红了起来。这才反应到，自己都在担心些什么啊。

“阿，阿杰君，我……”

欲言又止的她，眼前出现的是他抬起的手。那只手来到她的额前，不客气地弹了一指。

“好痛。”言叶捂着额头有点泪目，心想他肯定没有手下留情……作为大小姐长大的她，还真是没有过被这么对待的经历，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方杰则看着她说：“这是给你的惩罚！下次再瞎想的话，我还会这么做哟。”

“对不起。”言叶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双手在腹部提着书包的她，完全是位淑女。

方杰再度伸出手指，这次却是用指肚轻轻地揉着她额头那处被他弹成红色的地方。

只是这种程度的接触，就让言叶的身体僵硬住。本能的反应让她差点向后躲开，但，这次她拼命地抑制住了……因为有点害怕那么做会再让他生气。

不过，他的声音却是柔柔的，“笨蛋，我要听到的不是这样的回答吧？要说，‘下次不会再那么想了，我会相信阿杰君不会乱来的’，这样子的。”

“嗯？”言叶忍不住抬起头。

她看到了他双眸中的温柔与鼓励。

“言叶，”他认真道：“我并不是眼瞎看不到你的美丽，以至于需要世界来提醒；也不是不敢把手伸向你的毛头小子。但我没有把手‘伸向’你，因为你是言叶，我非常重视的一个女孩子……你明白吗？”

因为重视，所以才不会做出让她为难的事！

他想要告诉她这个……言叶也理解到了。她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出现了些后悔与感动的泪水，将泪水噙着，含笑向他点了点头。

“我，我也重视阿杰君。”

“我知道。”

没有因为他的弹指向他抗议，没有拒绝他的手指的抚摸……这也只能是因为她在乎他了。

方杰笑了笑，“既然达成了共识，就重新放松下来吧。我们是方杰与桂言叶，我们有我们自己的相处方式……别让普通人的常识干扰了我们哟。”

“嗯。”言叶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我回去了。”方杰放下了心，点了下头，往家的方向走。

言叶向上一次一样目注着他，向他离开的方向，哪怕他没有回头看，依旧挥动着手臂。

“啊，姐姐。”桂家的院内，有个脆脆的童音喊了一声，又发出：“咦？姐姐，你回来了不进家，站在那里做什么？”

“没，没什么……”言叶露出了慌张，她打开了栅栏式的铁门。结果，里面跑出了个小机灵鬼，向着言叶刚才招手的方向垫着脚丫子看着。

“什么也没有啊。”她有点失望地道。

细看之下，她与言叶果然是姐妹俩呢，简直是小了几号的言叶。

不过，那脸上的活泼，与文静的言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当，当然没什么了。”言叶脸红着催促，“心，快点进来吧。”

叫做‘心’的、大约还是小学生的女孩，与她一起进了家门。在言叶将门锁好时，说道：

“我还以为，会让姐姐露出那种温柔表情的，会是姐姐的男朋友呢。”

“男……”言叶被呛了一下，脸颊更红了，“才，才……才没有男朋友呢。”

“没有吗？”桂心侧着头，“待机画面上的人也不是吗？

“不是！”言叶用力地否定。

“那，”桂心笑了起来，“那个哥哥就做心的男朋友好了。”

“咦？”言叶为妹妹的大胆宣言吃了一惊，“心，怎么可以……”

桂心已经跑向了别墅的门，将门打开时，才回头说道：“有什么不可以的，他又不是姐姐的男朋友。”

她跑了进去。

言叶连忙追上。两姐妹进了家，还在谈着这个，就被她们的母亲听到了。

那位妈妈穿着红色的长袖衣，外罩格子花纹的围裙。正从厨房里端了一盘菜走出来。她将菜放到了餐桌上后，将围裙解下，露出了内部比起言叶还要丰满许多的上围。

“啊拉，言叶，你交了男朋友吗？”

“不是。”

言叶连忙否定。

桂心则扑到了母亲的身上，也跟着说：“不是哟……姐姐待机屏幕上的哥哥，心打算让他做心的男朋友……姐姐好像不愿意呢，都不肯介绍给心认识。”

名字叫真奈美的这位母亲，失笑着揉了揉小女儿的头顶。她知道小女儿是在玩闹，就没有说什么打击她的话。反而是看着大女儿道：

“言叶，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先收拾一下，过来吃饭吧。”

言叶听话地点了点头。回房间放下书包，又换了件家居用的米色针织衣，来到餐厅。

吃饭的时候，真奈美并没有提及之前的话题，让言叶松了口气。不过，等吃了晚餐，收拾了桌子后，真奈美突然以‘有段时间没有一起洗澡了，偶尔也增强下亲子感情’为由，提出要与她一起洗浴。

这让言叶的心又提了起来，她思索着，如果被问起的话，要怎么回答。

真奈美这才说道：“被你放在待机屏幕上，又不是男朋友的话……是你喜欢的人吗？”

将乌黑的长发盘了起来的言叶，摇了摇头……经过了这么会，她也镇定了下来，想起了方杰才刚刚跟她说过的。

“我们是朋友……他，是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她看着母亲回答道。

真奈美有点惊讶于此时言叶的表情。知女莫若母，看着言叶长大的她，知道言叶的内向、害羞……言叶绝不是个提到男生时会这么平静的孩子。

‘看来，是那个男生对她的影响了。’真奈美认为这是好事。她笑着对女儿道：“你也到了年龄了呢，只要不影响学业，妈妈不反对你与男生交往。只是，不可以轻易把自己交出去，明白吗？男人这种生物啊，太容易到手，他就不会珍惜你了！”

“妈，妈妈……”言叶忸怩了起来，“你，你说什么呢。”

“看这样子的话，就是还没有了。”真奈美笑着道：“跟妈妈说说，到了什么程度了？”

“不是那么回事！”言叶将脸浸了些到池子里，害羞地小声道：“妈妈别问了。”

“好…好，不问不问。”真奈美发出了母亲式的笑声，闭上了眼睛享受泡浴。

言叶看着母亲，眼睛不自觉地滑到了母亲的胸口，忍不住好奇地问道：“妈妈当初是怎么样的呢？”

“什么？”真奈美睁开眼睛，不解地看着她。

“我是说，妈妈读高中的时候，有对自己的身体……感觉到困扰吗？”言叶道。

真奈美是从言叶的视线中，理解了她的话的全部意思的。她靠近了言叶一些，轻轻地抚摸着言叶的头，心里想着‘是这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