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凉子姐

但，直接叫有点不好意思。

方杰采取的方式是，询问：“凉子姐，你与雏实酱，是20区的喰种吗？”

“不是。”凉子不知为何笑了笑。这个笑容很快又收敛了，有点伤感地道：“最近，一直保护着我们的喰种，被搜查官发现了踪迹。他在引开搜查官前，让我们来这里……说是会在稍后来这里与我们汇合。”

实际上，她已经认为那个喰种凶多吉少了，是不想让女儿知道才这么说的。

方杰猜出了这一点，心道：‘是这样啊，凉子姐的模样也不像是能够外出杀人捕猎的类型；雏实酱听到我是人类还会害怕就更不会了……来这里倒是合适。’

无法捕猎的母女两人，大概只能依靠别的喰种提供食物了……这么一想的话，这个安定区的存在，真的是很有必要。

“阿杰君呢？”凉子这时问道：“为什么会在安定区？”

“你们来的时候，有看到一个戴着眼罩的服务生吗？那家伙呢，以前也是人类。后来被一个医生，改造成了喰种。他与雏实酱的眼睛现在一样，都是独眼喰种。”

方杰指了指自己的左眼，示意金木研的赫眼，是区别于雏实右眼的左眼。

凉子掩了下口，雏实也瞪大了眼睛。

“怪不得呢。”雏实说道：“我一直觉得那个哥哥的味道很奇怪，原来是这样啊。”

“真不愧是雏实酱呢，刚才也发现了我的不同。”方杰又想抬手抚摸雏实的头。但看到人家母亲坐在旁边看着呢，他只是抬到半途，就尴尬地收回了手。

他接着道：“上次的时候，他还不能进食人类。结果，因为太过饥饿，受伤状态下差点吃了他的人类好友……我今天就是来看看他是否能够进食。”

他心想，之前只有雏实在，逗逗小女孩还不错。现在，这位母亲也在场，雏实又在吃东西，他没多少话与这位母亲谈呢……打听初次见面的人的事情也不太好。

而且，总觉得凉子看他的眼神很怪异。

见凉子暂时没说话，他站了起来，“凉子姐，那我这就去找他了。”

“……嗯，你请自便。”凉子也站了起来，含笑道：“还要谢谢你替我陪着雏实。”

“没关系，我也很喜欢雏实呢。”方杰笑着望向雏实，“雏实酱，我们待会见哟。”

“哥哥……”雏实叫了他一声，抿了抿唇，“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可以啊。”方杰道。

“哥哥是人类，是不吃人的。那，会讨厌我们吃人吗？”雏实小心地问道。

看一眼她的餐盘的话，会发现，自凉子来了后，她并没有吃多少……不像一开始方杰在门外时，听到的喀嗤咔嗤，吃得很香的那样子。

方杰刚才还以为她是出于少女的矜持才这样的。

“凉子姐，我失礼了。”他先对凉子这么说，抚摸着雏实的头，温柔地笑着道：“正确来说，雏实酱吃的，是人类尸体的肉哟……这与吃人是有区别的。

我呢，并不是可以放任同类被吃的人。但，雏实酱与凉子姐这样的喰种是不一样的。凉子姐会带雏实酱来这里进食，正说明你们无法捕猎人类……不愿意杀人的这种心，甚至比起我这个人类都还要崇高。所以，雏实酱，放心地吃吧。哥哥不会讨厌你们。”

雏实的脸上又有了笑容，‘嗯’地用力地点了点头。

凉子将方杰送到了门边，再度向他道了谢，目送他走下了楼……她站在门边有好一会，长长地叹了口气，才又走回了雏实所在的房间。

方杰下了楼。已经换了工作用的服务生制服的董香立刻迎上。但她迎上后，并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古怪地上下看着他。

“喂。”方杰伸手点了下她的额头。

董香算是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却说：“客人是要到那边吗？好，请跟我来。”

“……我有那么说吗？”她已经起步了，方杰却站在原地问。

董香停了下来，面部有点不自然地抽动。她抑制住了这种抽动后，回头瞪了他一眼。

“你以为这里是你开的？快点过来，要不然不跟你说话。”

“实际上是想跟我说话，因为是工作状态，这么站着说有点奇怪。所以，想让我配合你装作客人吗？”方杰‘揭穿’了她的小心思。在她脸上出现窘迫与冒火的双重表情时，从容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早说嘛……我懂了！”

他往她想要带他过去的位置走去。

董香在他走过时，不忿地捶了他的后背一下。

等到方杰坐下，她虽然是服务状态，眼睛却看着别的地方，以心不在焉的态度慢慢道：

“客人，想喝点什么？”

“想喝董香酱亲自调制的卡普奇诺，我要兔子图案的。”方杰道。

‘谁要给你调制啊！’董香在心里这么说，为了使自己的目的得以继续，表面上则没搭理他，而是小声问道：“你认识雏实酱吗？”

“不认识。”方杰道：“今天是误闯进去了。”

“那么凉子小姐呢？”董香又问，“她看到你后，没有把你赶出来呢。”

“你有被她赶出来过？”方杰有点好奇道。

“……是没有进去过。”董香道：“凉子小姐初次带雏实酱来的时候有特别交代过，‘因为雏实酱比较怕生，不可以在雏实酱进餐的时候打扰她’。”

所以她才会觉得，方杰竟然在里面待着，很不可思议。

方杰倒是明白凉子的心思，‘白天才与董香讨论过，她也说了，喰种女性是不可能生出人类男性的孩子的……凉子姐当然会想要隐藏雏实的存在。不过，究竟是不是这样呢？’

凉子的丈夫是不是人类，他并不知道。

说不定存在着隔代遗传的可能性呢？比如，凉子的丈夫是个混血，所以雏实继承了。

这么想着，方杰问道：“说起来，没听凉子小姐提到她的丈夫，你听说过吗？”

董香摇了摇头，“雏实酱大概是凉子小姐的私生女吧？”

“嗯？”方杰诧异了，“你这么判断的原因是？”

董香在说出上面的臆测时，已经意识到自己有点多嘴了。此时再被问，就没有搭话，而是自说道：“卡普奇诺是吗？请稍等。”往柜台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