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艾露莎的包容力

最上端的第一排最左端的，是乌鲁的脸颊上出现固体碎裂的纹路的那张。从它开始，依次又是神乐的那张、蕾拉的那张……卫星魔法阵的那张……到最后黑龙的那张。

艾露莎的眼睛往图中的黑龙那里停留了好一会。

她的额头冒出些许冷汗……方杰手绘的，到底是没有他亲眼所见的传神。即使如此，那图中的黑龙展现出的狂暴，仍旧令艾露莎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可怕气息。

她收回视线后，先长长地嘘了口气。

“阿杰，”抬手指着卫星魔法阵那里，“前面的，难道都发生过了？”

“嗯。”方杰点了点头，指着第一张道：“这张是774年发生的……在北面，乌鲁与戴利欧拉一战。若非是我及时赶到，她自己就化作了封印戴利欧拉的巨冰。神乐这一张，你也有所经历，是776年的事。蕾拉的这个是777年的……”

直到卫星魔法阵为止，他一张张地点出来。那都是牵涉到别人的，只要询问，就能知道，由不得艾露莎不相信。

方杰更是直言，“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绘出了这样的图吗？乌鲁她们也是知道的，是在乌鲁蒂亚三岁的时候。刚刚使用使魔这样的方式，解决了乌鲁蒂亚的身体问题，我有心锻炼自身的时候……就看到了。也亏得如此啊……”

画面中的乌鲁、蕾拉，哪一个不是能牵动他心头肉的女人，失去了怎能不让他遗憾？而他更是因此救下了艾露莎。

那1亿零3百万的魔力，花费得相当值得！

‘乌鲁蒂亚三岁的话，不是在16年前了吗？距离774年都还有6年时间的。’距离自己住的罗斯玛丽村被袭击，更是有着8年的时间。

艾露莎到此才真正明白他那一日出现，伴随着多么巨大的用心良苦——在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时间里，这个人为了她与神乐已经忧心了八年啊。

想一想自己为乐园之塔的事，也是在意了八年……这八年来自己怎么度过的。

自己还有方杰可以依靠，方杰又去依靠谁呢？

‘抱歉呢，是一贯的想法作祟。’

方杰曾经说过的这句话又回荡在了艾露莎的脑海中。

当时就已经决定了，不再让他一个人去承担所有，要改变他这样的想法。可是，艾露莎现在才明白，自己似乎还是太天真了。

这个男人肩膀上所承担的，远远比她想得……还要沉重。

“阿杰……”艾露莎再叫出他的名字时，声音都带了哽咽。凝望他的眸子被泪水所占据，那是既是幸福又觉难过，还带着感激。

虽然达不到五味陈杂，她心中那股滋味却到了难耐的地步。

方杰微笑着揉了揉她的腮帮子，“傻丫头。”

像是大人对小孩子的说法，“你才傻。”让艾露莎还了句嘴，也忍不住流出眼泪。

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笑着帮她擦拭一串又一串流出的眼泪。这么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艾露莎的眼睛都哭成了桃子，情绪才缓解了过来。

心神重新回到凛然的女魔导士艾露莎，心想自己现在肯定很难看……竟然在他的面前这么哭鼻子，小的时候都没有这样过，也难怪他会说她是‘傻丫头’。

但艾露莎也不管了，‘反正已经这样了，要笑就笑吧。’

比起丢脸，她更在意的是他。

以双手分别握住他的两只手，就将它们都贴在自己的脸颊上。

“阿杰，你必须发誓……从现在开始什么都不许瞒着我。”

大有他不发誓，就不放开手的意志。

艾露莎以哭红了的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他。不允许他有丝毫的逃避，也不允许自己有丝毫的心软、退怯。

你面前的我将毫无保留，回应我吧。

眸子里的心意近似哀求。

铁石的人也能在这样的眼睛下融化吧，更何况方杰并非是铁石。

“艾露莎，即使真正的我，并不是那么好……也可以吗？”方杰朝着图画的方向一指，“我知道魔导精灵力会被发射，想着的不是去阻止，而是要将之收为己用……我有利用这些预示去获利，你明白吗？”

艾露莎没有去置评，而是：“再说更多的，我都想听，想听更多的……”

她甚至伸手捧住方杰的头，将之抱入自己的怀里。

“要相信，这里足够包容你的一切。”

她已下定决心，不管听到什么，这双手都绝不再放开他。

方杰的心里酝酿着一股暖流，他心想：‘再这么下去，要被这丫头弄到哭可就丢脸了。’

他开了个玩笑想缓解下，“艾露莎，很硬呢。”

脸颊可不是贴在坚`硬的钢铁盔甲之上吗。

艾露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盔甲。她抿了抿唇，“那就……”

换装魔法发动，盔甲消失，内里穿着的白色女式衬衫消失，内衣也消失了。

脸颊处的感触从坚`硬变作了滑`腻，可是让方杰心中一颤……尽管柔`软旖旎人心，扑鼻的香气挑`逗着他的神经……实在没想到她能做到这种地步，方杰反而遏制着自己不要去生出亵渎之念。

“阿杰。”艾露莎的脸颊有着红晕，她还是害羞的。可是，她以下巴轻轻抵触他的头顶摩挲，那脸颊上的笑容带着柔和的母性。

她并没有催促他，而是等待着。

“……败给你了。”

终于，他苦笑着说出的这句话，令她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讲述的范围完全地扩大了，甚至扩大到了最开端，方杰能力觉醒的时期。

如何在甲铁城里生存，如何去了喰种存在的次元，如何被召唤到哈尔克吉尼亚大陆成为露易丝的servant，再到如何来到了这个次元……

艾露莎静静地听着，笨拙地坚守承诺不放开自己的怀抱。她在方杰的眼中一向是正气凛然，连她都能完全接受他的过去……不得不说，在这一方面，给方杰树立了不小的信心。

这个晚上，斑鸠没有得到方杰的召唤，所以便没有主动回去。她还阻止了别人去打搅方杰与艾露莎。方杰说完了自己的经历，再度将重心放到了关于‘预示’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