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晓与方杰

真户晓是位在日本来说比较少见的金发女性。

头发偏分露出额头，长度与下巴平齐。两边耳侧部分对称地各有一束捆绑成了小辫，这两条小辫又在脑后系在一起……既是一种发型，也有收束其它头发的效果，显得美观又干练。

兴许是职业的关系，晓也像言叶见过一次的那两名搜查官那样，穿着西服套装。不过，晓毕竟是女性，是黑色的西服上衣搭配同色一步裙的套装类型。

衬衫是红色的，领带是暗紫色。裙子的内里再配有黑色裤袜，肌肤的露出度极少……但从面部与颈部的肌肤来看，身体上的恐怕更加白皙吧。

可惜，坐在晓面前的言叶，既是女性也几乎不主动把目光放在晓的身上。

晓保持上身笔直，双`腿抿紧平放，双手握着玻璃杯的优雅坐姿。

“我的父母都是搜查官。”她突然说到的，令言叶以讶然的表情看过来……晓却是悲伤地苦笑，“都不在了，都被喰种杀死了。”

言叶掩住了唇。

晓则继续说：“母亲是在十年前掩护大家撤退的时候遇难的，父亲则是在半年前……喰种对父亲设置了陷阱。”她伸手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照片，“这就是我的父亲。”将照片递向了言叶。

言叶接过一看，‘啊’地轻轻发出声音，瞪大眼睛回看晓。

那表现不像是因为被照片内形容枯槁的模样吓到，反倒是：“桂小姐看来是见过我的父亲的。”晓掩饰内心对这点发现的讶然，面上不动声色道。

“是……有过一次。”言叶的手捏紧照片，“在半年前的时候。”

“父亲……是单独找上你的吗？”晓试探着问。

“不是，同行的还有一位个子很高的男性……他们来找阿杰君了解情况，我刚好在场。”言叶对这部分并未有隐瞒，并且直视着晓说：“因为是阿杰君的事情，我记得很清楚……您的父亲在离开前，有说过阿杰君是清白的！”

她在向晓强调这点……因为她想不到晓来找她，除了怀疑阿杰君以外还有别的什么理由。

‘……毕竟是男朋友啊！’晓在内心这么叹息。

她对此早有心理准备，却还是找上了言叶……因为她认为，亲`密的男女朋友的话总会互相发现些别人注意不到的端倪的。而只要这位少女发现了，她就相信自己能从少女这里看出来。

晓笑着道：“请别误会了，我因为最近才要调入20区支部，所以想就整件事情由我自己亲手理一遍。”她伸手拿回了照片，看着照片以低沉的声音道：“女儿想为被谋害的父亲做点什么的心情，相信桂小姐是能够理解的吧？”

言叶同情地缓缓点了点头。

晓说道：“父亲会找上那位方杰同学，是因为一对母女喰种……他们抓捕母女喰种时，消息不知道怎么走漏，以至于有人将母女喰种救走了。桂小姐，我想知道，方杰同学确实是有在当天提前交卷离开学校，对吧？”

“是的。”言叶道：“阿杰君接到了家里人的电话。”

晓不置可否，“他离开学校是下午的3:10分，是这样吧？”

“我当时跟阿杰君不是一个班级，不过，我认为阿杰君没有必要在这方面撒谎。”言叶理直气壮道。

“那么，”晓的眼神突然从平淡变得锐利了起来，“你知道他是否有什么手段，能够在数分钟内跨越五公里的距离？”

这不是人类可以做到的。

言叶先是为这问题惊讶，尔后，“这个……”一瞬想到方杰向她展示过的魔法，她变得迟疑了。虽然马上注意到晓在紧紧地观察她，连忙说：“没有，我不知道。”

晓却已经从她这里得到了想要的线索。

这段谈话在不久之后就结束了，晓在言叶送她离开家门时，“哦，对了，我也很想与方杰同学见见面，可是，总是联络不到他……桂小姐是他的女朋友的话，应该可以联系到的吧，能帮我跟他约个时间吗？”

“……我不能为阿杰君做主，不过，可以帮你问一下。”言叶道。

“那就多谢你了。”晓将自己的联络方式给了言叶，“有结果了后，请及时通知我。”

将晓送走的言叶返回家后，脑海中还不断回想着自己与晓之间的对话。她总觉得有点不安，连忙就给方杰发送了一条短消息。

‘阿杰君，回来的话请通知我，我有事要跟你说。’

那之后就是几乎一直拿着电话等待方杰的回应。

方杰原本是白天会在哈尔克吉尼亚大陆或者这边的喰种次元，夜晚会回到妖精尾巴的次元……后来想到，喰种们要做的事都是见不得光的，几乎不会在白天行动。他就将这个时间进行了调整。

大约是晚上八点的时候，他才看到了言叶的短信。打了电话把她叫出来，在她家的附近，两人走着时听她描述了白天跟真户晓见面的情况。

“阿杰君，我……我是不是会给你带来麻烦？”

她双眼眼角忧郁得快要掉泪，声音也带着哭腔。重视他超过自己生命的她，根本没去想假如他真是清白的，就算些许怀疑最后也总能澄清……她会这样，分明是心底某处也认为他可能真的做了什么。然而却依旧在为他紧张担心。

方杰毕竟是已经多活了十几年啊，明白了她到底是怎样的心思。

“傻话。”他呵护地捧着她的小脸，用自己的额头贴着她的额头，“永远也别去想自己会造成我的麻烦，我的言叶是最棒的！”

铿锵有力的言词，温柔的眼神、暖暖的手心。

言叶觉得自己不能更幸福了，否则会幸福地死掉。

她抿了抿唇，冲动压制了固有的矜持，让她激动地抱住了他。

“阿杰君。”

那扬起的笑脸虽然流下清泪，却更像是在热情邀吻。

而她，也确实得到了回应……

第二日，晚上的八点三十分，在一家路边的咖啡茶座，方杰见到了那位叫做‘真户晓’的女性搜查官……第一印象是，‘那家伙竟然能生出这么漂亮的女儿啊，感觉这种设定比基尔达斯是卡娜的父亲还假’。

晓对待方杰，并不像对待言叶……她几乎认定这就是杀父仇人之一，因此以冰冷的眼神略带冷笑的表情注视他。

“女朋友应该将我跟她的谈话都告诉你了吧，你还真的敢来啊。”晓直言道。

这引得方杰发笑，“我反倒对你觉得有点好奇……假如我真的是喰种，你就这么自信，凭你一个人能拿住我吗？”

“你要是喰种，我不会拿住你……”晓冷艳地一笑，将杀意腾腾的话说的如同情话一般缠`绵温柔，“我会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