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晓女神的困惑
“……上面的就是我跟那两个喰种实际交手后的印象了！”
篠原幸纪在20区会议室接待一位老朋友兼上司黑磐岩。对其所询问
的事项，他将自己的直观化作言语，向其做了汇报。
黑磐岩听后忧心地斟酌着，“攻击力度强于‘新型’护甲的防御力的蜈蚣喰种，以及将这个蜈蚣喰种单方面压制住的‘黑面’……吗？嗯，确实不能放任这种等级的喰种不管。”
“‘黑面’暂时还好，算上这次就是两次放过我们搜查官。另外还提供过我们青铜树的情报，以及治疗过我跟亚门的伤势。‘蜈蚣’却是疯狂又嗜虐，不是特等搜查官遇到他都很危险。”篠原的语声沉重，说明了他对于‘蜈蚣’的深深忌惮。
黑磐岩素知这位老友的脾性，其号称是‘不屈的篠原’，在过去不管面对什么对手都能不屈不挠不畏死亡地与之战斗……并获得胜利。
还真是极少见到他这么悲观。
黑磐岩也不是不能理解他的想法……目前CCG就只有七个特等搜查。有一个必须驻守在23区的喰种收容所，能机动调动等于是六个。
这六个特等搜查官，平时还基本需要镇守在不同的区。就比如黑磐岩自己是负责第13区。
要是讨伐某个强大的喰种时，必须先将其行踪把握，并能将之大致限定在一个范围内一段时间。这时候，就能从各区临时抽调精锐前往剿灭之。
像是‘黑面’或者这个新出现的‘蜈蚣’，目前都几乎等于是零情报。CCG在处理他们的问题时，是处于被动局面——对方不行动，这边就毫无线索。
这时候提高他们的喰种等级，一个是要警告各区搜查官，这两个喰种的危险性，一个也是要增加对他们的情报搜集力度。
黑磐岩认为可行。
他刚要说些关于‘黑面’的问题，就发现篠原在发呆。
“怎么了？”
篠原过了数秒才回答……回答时，他的眼睛依旧是状似发呆一般眨也不眨地看着前方的地面。
“是关于在那个地下研究设施得到的几个喰种尸体的。磐长官还不知道吧，他们已经被证实是由人类变成的喰种。我们的人……具体是亚门他们那组，曾看到过这种……‘喰种’吗？总之是看到过他们像是喰种一样使用赫子战斗。”
黑磐岩静静地看着他，“不管他们过去是不是喰种，一旦食用人类的话，我们就必须将之当作喰种排除掉。”
“这个我知道，”篠原道：“我只是突然想起来……过去伊庭先生提到过，曾经有个家伙在进行将喰种的身体能力移植到人类身上的研究。这个研究听说是因为涉及伦理问题夭折了，但现在看来却未必。而且，嘉纳一个人拥有那么庞大完善的研究设施的这点……”
他隐隐觉得这部分很有问题。但是往下说的话，会联想到的方面，让他自我禁言了。
黑磐岩也默契地没有去追问。
不过，两人的心间毕竟是埋下了一点什么。
这造成了短暂的沉默。
出于打破沉默转换话题，篠原问起了黑磐岩突然过来的原因。
“其实是有关独眼之枭的事情，想来跟你谈谈。”黑磐岩说着从放置在脚边的公文包内，取出了两张放大的照片递给了篠原……
方杰独自喝着咖啡时，魔导器为他接通了打入的电话。
“哥哥大人，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被我们与金木捣毁的那座喰种餐厅的事，告知给了7区的支部。已经有一组搜查官前往搜查。”
“我知道了……你们确定搜查官确实发现了内部的尸体后，就可以回家。”方杰嘴唇不动，也不用拿着电话放置在耳边或者戴上耳机，就与线路另一头的黑奈完成通话。
他又坐了不久，刚好是一杯咖啡下肚，就看到言叶独自走了回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到言叶与去的时候有所变化……就像是突然成熟了几分。
“发生了什么吗？”他站了起来迎上几步。
晓在他的印象中姑且也具备常识，他相信晓不会伤害言叶才会放任她们两人独处。而且，言叶的样子也不像是受到伤害。
他可真是猜不透。
言叶温柔地摇了摇小脑袋，“阿杰君，我可以抱你吗？”
“那还用问啊。”方杰笑着张开了双臂。
言叶便拥抱住了他健壮的腰肢，将螓首埋在他的胸口呼吸着属于他的味道。
她知道这是她的港湾……她可以停留一辈子的港湾。
“阿杰君，整个世界都是你的敌人，我也会站在你这一边。”她低低地说。
声音柔弱得超过绝大多数的女性，里面包含的意志却绝对不容小觑。
方杰的眉梢一扬……从这句话中他猜出了不少东西。
“这样啊。”他欣慰地轻轻顺着她的后背，“我本来是怕你接受不了，才不愿意让你接触那些东西的。但既然有人先告诉了你……我觉得，比起她说的，还是让你亲眼看一看要更好一些吧。咱们回家，我介绍人给你认识。”
在忍不住要过来提醒他们注意场合的店员走过来时，方杰给了她一张一万日元的钞票。也不用找零，就拉着言叶的手走出了这咖啡厅。
另一边，晓堕入不同于被方杰惹得生气的沉默疑似发呆之中，独自在街上缓慢走着。
言叶能回到方杰的怀抱寻求温暖；晓在无奈于无法杀死仇敌，以及困惑于那名少女对于这个仇敌的支持时，却是无法与任何人商谈……能成为商谈对象为她解惑的人都已经死了。
在如今的这个世上，她是孤身一人。
造成她这种凄惨状态的便是喰种，所以她理所当然地可以去怨恨喰种，也理所当然地无法理解言叶。
这与她过于独立自强也有关系……她不依靠别人也能活得下去。
只是，心中的某个部分毕竟是觉得孤独难过。
砰地一下，胳膊与人撞在了一起，也让晓回了神。一边向对方道歉，一边帮忙捡起落了一地的东西。在对方走了后，晓松了口气地撇了撇嘴。
‘什么啊，轻易就被影响真不像我。’
天看起来还很早，她决定返回工作单位继续工作……最好是累到忘记这些不必要的东西。
但晓没来得及走到工作单位，就收到了上司打来的电话。
“晓，7区那边发来消息，说是与美食家有关系的喰种餐厅，被人摧毁了。”
美食家是主要在20区活动的喰种，所以7区的人才会通知给他们。
“我要过去看看……你那边的盯梢怎么样了？”
“已经完成了，我也过去。”
晓认真记下了上司所说的喰种餐厅的地点，乘坐出租车前往与上司汇合。
她抵达那里时，就见以一栋建筑物为中心，从其前方经过的道路的两侧已经被众多警车封锁住……搜查官们与警方一起合作是常态，晓并不觉得奇怪。
她对隔离线边站着的警员出示了证件，就进入了隔离区域。
上司高大的身影十分显现。晓一边走向他，一边侧脸观察着那栋占地面积极广的建筑。见建筑各处窗户都拉着不透光的窗帘，在这样的白天的确显得很可疑。
与上司汇合后，跟着7区一位叫做富良太志的上等搜查官，走向那栋建筑。
留着大背头这名搜查官介绍道：“大概在三个小时之前，我们的局员接到电话。打入电话的人明显使用了变音设备，听不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对方说，他们对歼灭7区喰种餐厅一事负责，还说明了这个餐厅的位置，让我们来搜查。我们也是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来的，然后看到的就是这样。”
他站到了一栋大门前，回头分别看了亚门与晓后，将大门朝内推开了。
晓站在靠后的位置，但大门被推开后，扑面而来的冷气还是让她打了个寒战。
“这里的空调开得太低了吧……需要这样吗？”她疑惑道。
“这不是我们的局员们做的，局员们来的时候这个空调就一直这么开着。也亏得如此，要不然，内部不知存在多久了的尸体，早就臭到根本没法进入了。”富良太志说道。
三人走入这个大门，就见内部是个圆形斗技场一般的空间。四五米高处还有围栏……那围栏之后明显是给那些观看者们提供的。
在这个圆形斗技场内，众多的尸体胡乱搁置着。有些被砍掉了头部，有些被拦腰截断，有些四肢不全。他们有男有女，都穿着参加正式宴会的礼服。
晓对于‘礼服’的这点抱持一定的厌恶心……餐中餐厅是一个什么所在，她也是知道的——是以虐杀人类表演给喰种们看的恶劣的地方，这里的喰种毫无疑问都该死！
想到这里时，她突然就想到了方杰。
‘会是他做的吗？’
三个小时前的话，岂不就是他与那女孩约会的时间吗？他会在一边约会的时候一边通知CCG吗？晓想到了自己把言叶叫走的那段空白时间。
“晓。”她听到了上司的喊声，“你快过来看。”
晓便快走了几步，来到了上司的旁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一具身体膨胀般肥大的尸体横置在两人的三步外……这尸体的那种膨胀感，给他们一种强烈的既视感。
他们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与自己相同的答案。
晓也在这时确定了，那确实应该是方杰通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