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晓与方杰2

尸检报告是在第二日午后才拿到，晓看到上面写着：目前推测死亡时间在一个星期以上。

暂时无法特定具体日期……低温对尸体腐烂程度的影响已经在做具体实验——在实验室构筑出与喰种餐厅类似的低温环境，取来新被杀的喰种尸体，以此来观测死亡喰种的肉`体腐烂情况……如果两相对比相同，即能推测出死亡日期。

也就是说，在那种实验环境下，要得出更准确的结论至少要等一个星期。

晓在明知道有别的办法能弄明答案的现在，可没耐心去等。

当日夜晚，还是那栋五层高需要使用楼梯走上的旧楼。晓在打开进入楼顶的那道门前先戴上了白色的猫咪面具。推开门，侧耳倾听了一下，这楼顶上什么声音也没有。

“什么啊，”她大方地走入，“难道是自己也知道做了错事不敢来吗？”

因为认为这里只有自己一个人而放松并肆意嘲笑对方。

结果，“正相反，”突然出现在背后的声音吓了她一跳，“我以为是你过度生气才不来了。”晓猛地转过身去，就见他站在门上方的小平台上，正将手机对准了这边，“你又迟到了15分钟！”

晓在来之前是有想过自己该摆出什么表情，又要对他说什么话才好……毕竟是发生过他打了她那里，以及她去给他捣乱的事。

晓的性格注定了她在这样的对抗中不会选择妥协。

但也绝没想过自己背后嘀咕被抓包导致现在有点心虚。

随之而来的就是气愤，“你躲在那里，还把自己的气息全都消除了……真是性格恶劣！”要不是这样，自己的小嘀咕怎会被听了去？

“只是你没发现就说我是躲在这啊。”他没戴面具，所以晓看到他撇了撇嘴。

那就好像是在说，你没道理了就开始无理取闹。

那一瞬，晓的脸涨红了……提前戴上面具的这个决定非常正确，使得这点不会暴露。

但那种红不仅仅是羞`耻，还有恼怒。真有那么一瞬，她想，我干脆走了算了，省得在这里受他的气。但她还是留了下来……倔强地仰着小脸对着他的方向。

方杰叹了口气。

“你以后会知道，你现在每迟到15分钟，对我就意味着要做22.5个小时的时间调整……几乎都是一整天了！”

他从高处跳下，跳到了她的旁边，“再给你三十秒调整心情……三十秒后我们开始训练。”

他戴上了面具，背对着她站到了楼顶的围栏之上。

晓对着他的后背努了努小鼻子。她自认为他看不到，却不知道他坏心眼地把她这种孩子气的表现，使用魔导器录制了下来……还专门就在日后放给她看！

三十秒后，两人在楼顶上跑动、纵跃……这天，晓稍有点狼狈，却跨越了那个前天晚上她没跨过去的宽阔街道。

还是那个小公园内，晓很没形象地靠坐在在长椅上，将脑袋从椅靠后耷拉出去喘息着。听到脚步声后勉强抬头看过去，就见有一个易拉罐抛了过来。晓单手将之接住，打开一气喝了几口，舒服地长出了口气。

“你，”她的呼吸还没有调匀，说话中难免断续，“你不是故意折磨我吧？”

“我会那么小气？”方杰失笑。

“那可说不准。”晓感觉到今天的运动量比前日可是增加了一倍。饶是她这身体经过强化，也是累得跟死狗差不到哪去。

然后方杰以一句话堵住了她的嘴。

“敌人可不会在你没劲的时候就不去攻击你或者对你手下留情。”

晓知道这说的是真的，却嘀咕着：“就算是喰种，像刚才那样也会累死了。”

“我不是喰种，但我有累吗？”

他这一说，让晓呆住。

看向他的脸，发现那张脸上竟然是连滴汗水都没有。

“不要认为我是强化得比你好……”虽然这是真的，“被强化过的身体的恢复力可是很强的，而且潜力还远不是你现在觉得的这样。越是压榨越能将潜力发挥……这是我自己、黑奈奈白，我们三个的经验，你这个后辈就虚心接受被我压榨的命运吧。”

他以让晓觉得火大的无良表情笑了起来。

但，“那正好，我等着呢！”晓却回以才不像你认输呢的高傲表情。

两人暂时没再说话，过得数分钟，当晓将饮料喝完时，她已经感觉到力气的恢复。

暗暗喜悦于他所说的果然是真的，嘴上则若无其事地问道：“惹我生气的事，以告诉我我想知道的情报作为补偿，你没意见吧？”

“那我下次还可以做同样惹你生气的事情吗？”他笑着道。

晓也笑了……额头跳着青筋呲牙笑着的她，“你说呢？”状似温柔地看着他。

“你想知道什么。”他聪明地将话题跳了过去。

晓‘算你识相’地白了他一眼，“喰种餐厅那里是你下的手吧？而且是在去安久家别墅的地下之前！”她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照片递给了他，“我们发现了这具尸体与地下研究设施内的那些意识混沌的实验体很相似……到底喰种餐厅与那个地下研究设施，有什么关联？”

“你们的调查还不够严谨，或者说你有点心急了。”方杰看了眼照片，“我给你个方向……地下研究设施得到的四具人工喰种，他们攻击的痕迹应该有，跟这个现场对比一下。”

“你是说，是他们做的？”晓吃惊地问。

方杰脸上没任何肯定的表情，但也不是否定。

晓聪明地意识到他不想这个问题。

“那，”她想了想说，“你跟我说些你能说的啊……总会有点的吧？”

方杰对她竖了下大拇指，“对一个愿意跟你说的人，这真的是很棒的问问题的方式呢。我来替你捋一捋时间线好了……我怀疑嘉纳有问题，要在借用黑白将消息传递给亚门钢太郎。那么，那时候的嘉纳在做什么？或者说，他做了什么会值得被怀疑的！”

他示意这是第一个需要注意的点。

“对于嘉纳的追寻，也就是在地下设施那里，你也看到了，有我的人，有美食家，还有青铜树……大家都在找他，那么大家是怎么找到他的呢？”

不可能在没有线索的情况下突然找到嘉纳，或者嘉纳自己想不开通知他们前往。

这是第二个需要晓注意的。

“然后就是你们看到的喰种餐厅的现场了……确实是有我的人的参与。但，我们没有像往常那样在第一时间，将摧毁它的消息放到网上去哟。”

方杰将照片竖起来，指了指拍摄的内容。

晓的脑中灵光一闪，以拇指与食指捏住了下巴。

‘他现在能将餐中餐厅的事捅给CCG，等于是不惧怕被人知道。而故意在做下的当时隐瞒住，是因为不能在那时候公开……’

她无意识地从方杰的手中拿走照片。

‘这里面的怪人，会出现在这里，说明里面至少有个喰种跟嘉纳有所联系。他们袭击喰种餐厅，是为了抓住这个喰种。他特意区分开‘我的人’与美食家，说明他跟美食家不是同一个组织……是美食家做得内应，这点倒先可以肯定。’

到此还缺了一点什么。

晓闭上眼睛，将至今的线索都整理了一下……想到了方杰刚刚才说过的。

“调查还不够严谨！”

袭击喰种餐厅的除了他与他的人、美食家，还有一个家伙……这个家伙使用的赫子与那四个人工喰种的赫子一样。那么，这家伙也一定是嘉纳的实验品，而且很早期！

那家伙现在不在嘉纳手中，并积极地追寻嘉纳，要找嘉纳复仇……吗？

晓大打地在脑海中做出假设……她的假设没有前后矛盾的地方，她就一路往下想。

‘那个人工喰种才是与美食家一起去的……是那个蜈蚣？’

她瞥了眼含笑看着她的方杰，‘他不愿意跟我说，是因为他们彼此之间有什么协议吧？’

这个人与人工喰种，是通过喰种餐厅找到的嘉纳。那么，青铜树就只能是使用别的手段了……她觉得青铜树探`索嘉纳的手段，也一定隐藏在他的话里面。

她暂时还想不出来，不过，今晚上的收获已经比起他们忙碌半个月的成果要高了。

晓站了起来，“我要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明天要尽早工作。”她雷厉风行地说走便走……走出几步时突然回头望了他一眼，“那种隐藏气息的手段，我要多久能学会？”

“你是猫，学那个没有意义。”方杰以手指在耳朵边虚绕了绕。

晓明白了，“那就尽快教我！”

‘有个方法能让你在这边只是过去几天，就相当于练习一年。你不放下找我报仇的念头，我是不会带你去的。’方杰从她的背影上抬高视线望向了天空。

时间能消磨一切，希望是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