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恶毒
与方杰一起，走过了倭文驿的武士们防守的区域，依旧没有见方杰停下来……菖蒲开始好奇，到底来这边做什么了。
而且，她注意到，方杰走得太靠近围墙的边缘了。说是来一阵强风，不注意从围墙上掉下去，她也相信……就想要提醒一下方杰。
方杰却突然停了下来。
他在那围墙处蹲了下去。
“阿杰君？”菖蒲靠近到他身边，“你在看什么？”也稍微探头出去。
立刻，她就脸色一变地向后一仰身，双手捂住了口鼻。
“怎，怎么会……”从双手下，发出沉闷并且难以置信到极点的声音。
蹲着的方杰也阴沉着脸……得益于近来多次看到卡巴内的尸体，尤其是在八代驿的隧道中与卡巴内的近身战，他再看到尸体已经不会有反胃的感觉了。
然而，就是这样，他依旧对于下方的惨状不忍直视。
一匹马的后方，捆绑着三个人……定是活生生地被拖拉致死。马匹倒下的地方，也有大量的血液。方杰猜测，这匹马是早被人割伤了。
“我之前有所猜测……还以为对方会使用我在显金驿时期提出的方法，将人血涂在马身上，来吸引卡巴内……没想到对方会做到这种地步！”
“是…是美马吗？”菖蒲缓缓放下了手，脸上还有着巨大的动摇、不安。
“不清楚。”
方杰摇了摇头站了起来……他看到了远处还有同样的诱饵，不知道更前方是否还有更多。但，注意到菖蒲的脸色有点苍白，令他在感到心疼之余，放弃了往前继续一探。
他走到她身边。甚至为了不让她发现还有别的诱饵，改为背对着驿城出口与武士们所在的方向，使得她也转向了他这边。然后，他拉住了她的手……并将那只手贴在了他自己的心口。
“这样，会好一点吗？”他关切地问道。
有点后悔自己带她过来……但正如他对菖蒲说的，他怎么能预料到，有人会人性泯灭到这种地步呢？
以同类作为吸引卡巴内群来攻击的诱饵！
菖蒲对方杰笑了笑，“已经没事了……”她并没有将手抽回，很喜欢被他握着。她就这样望着方杰，“真的……不清楚吗？”
这次方杰苦笑，“瞒不过你……我是觉得，是狩方众做下的可能性非常高！因为倭文驿之内，并没有人能确定狩方众抵达的时间……狩方众抵达，到卡巴内出现，前后不足一刻钟……要说是别的人布置的话，怎么可能正好卡得时间这么巧合，还能找来这种数量的卡巴内？”
菖蒲觉得，分析到这种地步的话，那已经等同于真实了。
她另一只手抬起，与前面的手一起握住方杰的手，“美马太危险了，我们不能让无名酱再跟着他！”
“……我知道。”菖蒲是将无名当作一家人看待，才会这么劝说他……方杰感到十分欣慰，又为之感动，却既是点头又摇了摇头。
点头说明他也想让无名离开美马身边。
可是摇头呢？
“有什么顾忌吗？”菖蒲焦急地问道。
“甲铁城是要去金刚郭……美马也要去。”方杰道。
菖蒲呆住，‘顾忌……在这里吗？’
甲铁城的目的地与美马的相同，即使现在叫回了无名，也并不意味着就此摆脱了美马……不如说，反而会使得美马对甲铁城起疑心。
菖蒲垂下了头，心想，那么甲铁城不去金刚郭的话呢？
可是，甲铁城不去金刚郭，又能去哪里？
从显金驿出来时携带的金银已经所剩不多，骏城内还有众多的平民需要安置，供给平民们的粮食与水也需要补给……
说不出口……甲铁城改道不去金刚郭！菖蒲说不出口。
方杰揉了揉她的头顶，“笨蛋！”
菖蒲抬起头，贝齿刮着下唇……‘笨蛋’明明是骂人的，可是，她却感受到了浓浓的关怀……甚至让她感动到双眸聚集泪滴。
他在向她表达，那么想是多余的……因为他根本没想过在这方面为难她、强迫她。
而她更想到……无名是将来要成为他妻子的，她也是……他没有厚此薄彼。
“如何让无名从美马那边离开，我会想办法的。现在还没到金刚郭，美马即使有不好的计划，也不会着急实施……在那之前，让无名离开他就行。”方杰道。
他注意到战场那边的枪声已经变得稀疏，“我们回去吧。”
“嗯。”菖蒲蹭了蹭眼角，没有立刻松开他的手，“我都听你的。不过……你也别一个人都扛着，适当地让我替你分担……不，是请让我替你分担！我愿意为你分担……不管是什么都愿意！”
方杰定定地望着菖蒲，心想，这少女怎么能如此惹人怜爱呢？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他真想好好地抱住她啊。
“……说起来，还没告诉你我的全名呢。”他笑着，将她的一只小手摊平，在她手心里写下‘方杰’两个汉字，“方杰！”将读音也教给她。
菖蒲很高兴地跟着他念……方杰、方杰……短暂地忘记了除了他以外的一切。
回程的路上，方杰还告诉了她，自己拥有的时间能力……让她放下心来——因为即使对手是手握狩方众的美马，他也不会输！
不过，方杰保留了能够使用消耗年龄的方式，使自身永生不死的这点没说。
一个是‘这是不是确定事项’，他自己没把握；一个是，不知道这种不死是不是能够惠及自己的妻子……一个妻子的话，多半是可以的！但他有两个啊！
要怎么办才能使得两个妻子都受益，能相伴他永生，他还不知道……直到寻找到有效的方法前，他都不打算说出口。
他不担心她们两个会争夺能够陪着他永生的机会，反而害怕她们会心生无谓的担忧。
她们会担忧无法陪伴他直到永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