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骷髅？祭坛？！
离开冰川上的营地的时候，又是一个晴空万里的天气。四面都是白皑皑一片，气温愈加低了起来。杨涛的准备极其充分，登山杖与雪镜手套平安绳应有尽有，一人一套。
韩鸩戴好装备，看着杨涛噗嗤一声笑道：“杨涛，你老实交代，是不是要带我们去登顶神山？”
杨涛戴着雪镜，看不清具体的眼神，讪讪的笑了起来：“怎么可能？那座神山可从来都没有人能登顶过。”
小白经过一夜调息，脸色倒是好看了不少，只是还是不能走得太快。
所以，一行人走走停停，远处那座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宛若殿堂一般的神山，依旧遥遥无期。
雪峰冰川上的天气瞬息万变。
刚刚还看见明亮的阳光，忽然就消失不见了踪影。
随之而来的是漫天乌云堆积！
“不好！暴风雪要来了！”杨涛脸色骤变：“牵好安全绳，在这场暴风雪真正降临的时候，一定要走到前面的垭口，那边有避风雪的地方！”
他指的垭口看上去并不远，不过，在就要来临的暴风雪前的狂风中，艰难无比。
“跟紧我！千万别掉队！”平措带队，奋力在风雪中蹒跚前行。
韩鸩与九凤一前一后，将小白护卫在中央。
风雪渐大，视线渐渐变得模糊，那个开始还十分明显的垭口，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一个小时之后，风雪越来越大，就连韩鸩这样的二品武宗修为，都感觉到有些吃力的时候，平措终于站住了脚步。
“避风之处在左边！进去！”风雪中，他扯着安全绳，将身后几人一一牵引进入左边的冰川缝隙。
－－在那道冰缝幽长蜿蜒，内中不知道还有多长，通体闪耀着淡淡的蓝光。
平措盘膝坐下，看着疲惫不堪的同伴们，轻声道：“大家都坐着休息一会。放心，这道冰缝已经存在了十多年，不会坍塌，我们暂时安全了。”
他的神情已经没有初见时那么宁静，似乎满藏着心事……
此时，他说的话当然还是西州话，由杨涛一句句翻译。
九凤看着冰缝之外呼啸卷席的风雪，皱眉问道：“杨涛，这场暴风雪大概要多久？”
杨涛在冰面上生火烧水：“这可说不好，也许是半天，也许是几天，一都切要看老天爷的安排。”
韩鸩灵台巫觉暗暗伸出，顺着冰缝前进，忽然脸色微微一变。
九凤用巫觉问道：“大哥，你发现了什么？”
韩鸩不为人知的摇头，同样传出一道巫觉：“等等看他们自己说不说，冰缝里面有些不太好的东西。”
小白靠在初升的火堆前，贪婪的攫取那一丝热量，在这样的环境中，他始终还是感觉浑身发冷。
平措目光直直看着冰缝背后，似是心中念头起伏，打不定主意。
忽然，他站起身来，直直朝冰缝背后走去。
“平措……”杨涛叫住他，目光无比担心。
平措转头，轻轻叹了口气，朝杨涛说了叽叽呱呱一串西州话。
“好吧……那就去吧……”杨涛也叹了口气。
韩鸩念头微动，出声问道：“杨涛，平措他在说什么？”
杨涛抿抿嘴唇，忽然起身，朝韩鸩深施一礼：“韩神医，九凤，小白，你们先原谅我，我才敢说……”
韩鸩与九凤小白对视一眼，微笑道：“没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如果你是说带我们现在去的地方，并不是什么雍仲秘地的话，这一点，我们早已经知道了。”
“啊……你们都知道了……对不起，不是我要故意隐瞒你们……”杨涛的神色愈加窘迫。
－－他怎么好意思直接开口说，万里迢迢将韩鸩请来西州，今次要去的却根本不是什么雍仲秘地。
不过是一个早已编织好的谎言。
“没事，没事。我知道你们都有难言之隐，包括杨家主，包括丹巴上师，泽仁上师。”韩鸩朝杨涛挥挥手，淡然笑道。
来都来到了这里，怎么可能还回头？
再者说来，能够让丹巴上师与泽仁上师，还有这个平措传承佛子一起来撒谎的事情，当然绝非那么简单。
“这里距离十年前我遇见他的地方不远，当年，当年他就是从这里逃出去的……”杨涛停顿了半晌，才接着道。
韩鸩看了他一眼，还要撒谎？
“没，我没撒谎……”杨涛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涛叔叔，别说了。”平措忽然说了一句不太标准的秦域话：“你们，进来看，看看，就知道了……”
“来。”平措带着韩鸩一行人，顺着蜿蜒的冰缝缓缓前行，幽深的冰窟中，渐渐没有了光线。
没有进入多远，韩鸩与九凤同时目光一凝：“嗯？”
前方传来阵阵腐朽而腥臭的血腥味！
－－最少已经十来年过去，这座冰窟之内的血腥味依旧鲜明而浓郁。
“擦点药膏，里面的情形有些骇人听闻。”韩鸩面容平和，抬手在每一个人的鼻翼下抹上药膏。
平措合十为礼，轻声道：“谢谢，韩神医，你，不见怪我，还给我，用药。”他的秦域话不灵光，只能说简短的句子。
最终还是换成了西州话：“里面的冰窟很宽，大家进去看见什么都不要害怕。那个东西，已经是废弃的了。”
听完杨涛的翻译后，韩鸩打开手电筒，率先朝冰窟里面走去。
平措看着韩鸩走进冰窟的背影，那双纯净的眼睛之中，忽然平添了几分浓浓的悲伤。
内中这座冰窟，比外面的冰缝要大得多。
人工开凿的冰窟里，触目所见就是层层叠叠，数以千百的白骨，垒成一座方台。
在方台上是一层骷髅头，每一个骷髅的头盖骨上都缺少了一块。
按照韩鸩专业郎中的眼光来看，这些骷髅与白骨都不是成人留下的，而是一个个的孩子。
“这是一个祭坛！”韩鸩终于眉头大皱。
――走进冰窟之后，扑鼻而来的血腥味更重，并且带着一种邪恶而阴冷的气息。
有些像当日在厚朴堂天台，才一出现，就直接被孟文的绝世凶刃灭杀的邪灵气味。
但是，这里残留的气息要比天台上那只的气息弱上很多。
“涛叔叔，我先帮他们超度。这些可怜的孩子们……”平措叹了口气，朝杨涛说了几句话后，缓缓在祭坛前坐了下来，口中默默念诵经文。
“杨涛，他在做什么？”九凤问道。
“平措在超度这些孩子们，他就是从这里逃出去的。当时，这里面还有几个成年人。现在已经没有了。”杨涛轻声道。
“几个成年人？”韩鸩眼皮跳了跳，连忙问道。关于平措的事，难道还真不是撒谎？除了前方的那个地方不是雍仲秘地之外？
“三个。”杨涛道。
“我知道他们在哪里，跟我来！”韩鸩灵台巫觉再度展开，顺着一道冰缝继续前进。
他还没有完全走进最后一间冰窟，小白忽然抓着九凤的手，颤声尖叫：“韩大哥！九凤哥！别，别进去！那里面是死人！两个死人！”
韩鸩回头微微一笑：“小白别怕，死人有什么可怕的。”
随即，大步走进冰窟。
－－果然，正如小白所说，里面赫然是两具纠缠在一起，死状极其惨烈的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