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七章 先天有缺
韩鸩心中微微一凛，果然如此，想要得到这把七星佩刀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旋即轻声笑道：“大娘，有事直说就是。既然你老人家是韩伯的故友，也就是我韩鸩的自家长辈，不用太客气。”
戚大娘轻轻叹了口气，指着那柄戚家刀与七星佩刀问道：“韩大少，你能看出来些什么吗？”
韩鸩转头看去，眼底青瞳之光微微闪动。
－－两柄宝刀的刀柄都是中空，内中藏着两卷薄薄的丝绢。
韩鸩轻声道：“柄中有物。”
“不错。大少果然眼力非凡。”戚大娘笑赞一句，朝韩鸩点点头，想了半晌才道：“我戚家的功法并未失传。”
“嗯？那吴大哥他怎么不学家传功法？”韩鸩奇怪的问道。
－－吴旻不但一身全无书卷气，古武修为也是浅薄到几乎没有，等同自己瞎练而来，若是有家传功法在手，又何至于此？
戚大娘不答，反而问道：“韩大少，你觉得吴旻这孩子怎样？”
“吴大哥老实忠厚，孝顺纯朴，是个好人。”韩鸩笑着发了一张好人卡。
“是啊，他是个老好人。可是坏也就坏在，他生性太过老实。如果告诉他家中还有两件至宝，只怕他守不住不得止，顷刻间还会招来杀身之祸……”戚大娘满脸都是苦笑。
“是啊，稚子抱金过闹市，本是招祸之煤。”韩鸩点头赞同。
－－以吴旻的性子，连区区一间古玩店的伙计都能骑在他的头上羞辱，被人杀人夺宝，这结果半分不出奇。
“老妪就这么一个儿子。十年前，媳妇跟他离婚，带着孙女儿改嫁，他就只剩了一个人。有朝一日我入黄泉，留下他一个人孤苦伶仃在这世上，身边没个帮衬可怎么好……”戚大娘深深叹气。
“等等！大娘，你总该不是要我给吴大哥找个媳妇儿吧？这个我可真不会！”韩鸩登时满头瀑布汗。
－－不做中，不做保，不做媒人三代好，韩鸩想都没有想过这种事会掉在他的头上。
“大少，你想什么呢？那到不至于让你做媒。”戚大娘微微一笑：“我是想请你等吴旻抓药回来，帮他搭个脉看看，他，他体内的情况有些特殊。”
“这个行！这个行！”韩鸩终于放下了心，搭脉看诊什么的是他的本行，当然不会发怵。
但是，做媒什么的，却万万不成。
“那就好了。大少，你将刀柄打开，取出拳经刀谱，要是你能帮到吴旻现在体内情况的话，再交给他。不然，你就收在身边，留待有缘。”戚大娘长长舒了口气。
－－她同样没有半分古武修为，就算病好，也年事已高，这两份刀谱拳经，她已经无力保护。
“行。我自当竭尽全力。”韩鸩从刀柄中取出两卷丝绢，放进古旧药箱，再将刀柄回复原状。
－－他自持医术出神入化，出道以来未逢难事，当然以为吴旻之事手到擒来，愈是满口应承下来。
戚大娘见韩鸩应承，也是大大松了口气。
两人正在屋中说话，吴旻拿着一大包中药从门外走来：“小郎中，小郎中！药已经抓来了。现在就去煎吗？”
戚大娘笑道：“傻孩子，你以后要叫他大少，可别叫什么小郎中的了，叫人听着多不不礼貌。”
“知道了，妈。大少。”戚大娘的身体见好，吴旻心中自然欢喜，就连黝黑脸上的愁苦之色也消散了大半。
韩鸩伸手接过药包，放在鼻子下闻了闻：“药材不错。吴大哥，你等会再煎药，我帮你也搭个脉看看。
吴旻挠挠头发：“大少，我又没病没痛，要搭什么脉？”
戚大娘道：“叫你搭就搭，哪里那么多话来？”
“知道了，妈。”吴旻完全不敢给跟戚大娘驳嘴，老老实实走来韩鸩身边坐下，将右手手腕伸给韩鸩。
韩鸩伸出三指，搭上吴旻脉门，刚刚感应到指间传来的脉搏跳动，立即觉得有些不对。
“咦？”韩鸩皱皱眉头。
随即缓缓发出一道真元，从吴旻体内极其细微脆弱的经脉之间游走，他的下丹田位置，狭窄到几乎没有，暗无灵光。
－－难怪吴旻古武修为浅薄到等同没有，他跟当初的九凤一模一样，也是先天有缺，完全不适合走上修习道路的人。
只不过，九凤的经脉堵塞状况，还能用借助蛊虫，用后天法子的慢慢冲破。
如今吴旻这状况，若不是韩鸩身具混沌真元，稍微大力一点点，便会让他经脉全毁，变成废人。
比昔日九凤的状况还要麻烦。
真元绕行一周天以后，韩鸩收回三指，沉吟片刻，再伸出一指点在吴旻的眉心。
“怪了！怎么回事？！”韩鸩这一惊非同小可！
－－就算是寻常人，眉心开辟不出灵台识海，也总会有来自自身的本命灵光，哪怕再细微淡薄，总会有那么淡淡一线。
在经过自身不懈修习之后，那层本命灵光就是日后的灵台识海所在。
而此时吴旻的眉间不见灵光，全然一片漆黑。
宛若墨染。
这情况该是在一个先天性白痴弱智的身上，才微弱的可能发生，但是从吴旻的说话行事来看，他明明智商正常。
一念及此，韩鸩心中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药丸？要砸招牌？
“吴大哥，你出去先给大娘煎药。”韩鸩愁眉不展，强行笑了笑。
“好。妈，那你跟大少先聊着。”吴旻拿着药包出去门外，自去煎药。他当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
“大娘？这情况原来是什么人发现的？”韩鸩脸上笑容早已收敛，弹指点点自己眉心，问得十分隐晦。
－－这情况若是不想法子解决，吴旻这辈子不要说修习古武，就连能活到多少岁，也是个未知数。
戚大娘苦笑道：“韩三义。吴旻才满月的时候，他过来道贺的时候就发现了。当时我们还在吴州，并未搬到帝州居住。”
也正因为吴旻的情况如此，戚大娘才会心灰意冷，将两把宝刀都束之高阁，甚至连内中藏有的刀谱拳经都不取出来给吴旻修习。
只是告诉他家传刀谱拳经已经失传。
“韩伯也没有法子？”韩鸩问道。
“没有法子。他用过药，也想过其他法子。等我们全家搬到帝州后，就连韩老家主都亲自来看过。灵光只能维持三五天，又恢复原状。”
“唉，先夫去世之后，我又不懂什么古武功法，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于是，一直蹉跎到现在。”戚大娘叹了口气。
韩鸩抱着自己古旧药箱，默默出神。千思万想，连再用蛊虫他都想过，还是没有什么好办法能够解决。
一时，吴旻煎了药出来。
韩鸩看着戚大娘服下汤药，起身告辞：“大娘，你先好生养着，等我想到法子再过来看你。”
戚大娘点点头，将那柄七星佩刀放在韩鸩手中：“你们都先出去吧，我累了，先睡会。”
韩鸩跟吴旻两人走出大杂院，忽然转头问道：“吴大哥，你想不想学古武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