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四章 你怎么会清醒？
巨型白虎圣像腹中，紫烟弥漫，紫光熠熠。
小老虎本源之力散发而出的光华同时越来越亮，连同韩鸩等人布下的四象阵中的四圣虚影，都显得越来越灵动鲜活，栩栩如生。
这四道虚影，似乎跟遥远的天际，在深蓝色天幕上浮现的四座巨大四象圣像互相感应，华光一涨一落，休戚相关。
韩鸩四人的气息，在宛若潮汐的四象圣像本源之力的感应下，越来越磅礴，几若要突破八品境界。
而盘膝端坐在白虎尾部的蓝双素，却越来越萎靡。
正如帝州守护者所说，被剥离了白虎圣像守护之力与刀兵之力，又被冯海棠的解药解除了进化变异状况之后，蓝双素其人已经不足为虑。
她所有的执仗都来自外力。
真正的蓝双素本身，除了一个习惯用阴谋诡计的脑袋之外，并无甚出奇。
时间一点一滴，缓缓过去。
巨型白虎圣像之内，千百万年积蓄而来的刀兵之力，逐渐变得淡薄。
外界，深蓝色天幕上的四大圣像齐聚的奇景，也越来越黯淡。
韩鸩四人只差临门一脚突破的时候，小鼎之上熠熠生辉的紫色光华，倏而熄灭！
此时，就连小老虎的本源之力散发的光芒，也不再如开始那么耀目。
“只差那么一丢丢！”韩鸩嘿嘿直笑：“贪心了，贪心了。是了，你们还差多少突破？”
九凤感应自己体内真元，轻声道：“只差一个契机，应该很快。”
孟文笑呵呵地道：“早知道这见了鬼的女人还能给我们这么大一个惊喜，她再死晚一点才好。我也只差一点点。”
“阿梅？你呢？”韩鸩问道。
阿梅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俏脸上微微一红：“我已经差不多了，只要出去之后，感应天地之力，应该就能大功告成。”
巨型白虎圣像内部，当然不是一个适合突破的地方。
韩鸩竖起大拇指，看着阿梅哈哈大笑：“都说我跟九凤妖孽，原来你才是真正的妖孽！”
兄弟四人正说笑的时候，遥远天际，帝州四城之上浮现的四大圣兽虚影缓缓消失。
迷雾山谷中的三大守护者，看着天际缓缓消散的四大圣兽虚影，齐齐舒了口气。
“那个鬼女人终于要死了……”大守护微笑道。
他天人五衰将至，离不开迷雾小院。
另外两名火球守护者未必是全盛时期的蓝双素对手。
所以，一切只能靠韩鸩等人。
还好，今次事情圆满结束。
不然连大守护都难逃西郊与蓝氏山腹惨剧的牵连，那样沉重的因果之力，绝对不是他这天人五衰将至的人能够扛得下。
东郊，韩氏传承秘地。
韩熙看着天幕上消失的青龙虚影，回手关上传承秘地大门，缓缓离开。
这一辈子，他对自己这个出类拔萃额儿子所做的事情极少。
所以，哪怕今次青龙圣像虚影出现之后，将会对韩氏家族气运大损，他也一定要这么做一次。
不为了别了，就为了曾经忽视过后的愧疚。
韩熙微微一笑。
儿子终于大了，可以独挡一面。
以后，去了修界，哪怕他不能在韩鸩的身边，他相信韩鸩也一定有足够的能力，自强不息。
所以，他现在只想好好喝一杯。
就在韩鸩的院子中，那棵硕果累累的石榴树下。
他要去等待凯旋归来的儿子。
－－那是他今生最大的骄傲。
韩熙正想要去的官帽四合院中，蓝千岚脖子上挂着的玄武圣像不再发烫。
蓝千岚摸摸青铜错金玄武圣像，长长伸了个懒腰，在院中高声大叫：“老章伯，老章伯！快出来！”
冯海棠率先从东厢耳房冲出来问道：“小岚子，你又怎么了？”
“海棠丫头，韩鸩跟九凤他们一战功成！哈哈哈哈哈！”蓝千岚在冯海棠肩膀上重重一拍！
“真的吗？”冯海棠的双眼亮了起来。
老章头从厨房探出头来问道：“岚少？”
“准备一桌子好菜，还要几坛好酒，你家少主马上就要回来了！”蓝千岚哈哈大笑。
“少主他们要回来了？！我这就去准备！”老章头一直提起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他的修为不够，当然看不见天际浮现又消失的四圣像虚影，不过，他也知道蓝千岚在这个时候绝对不会说假话。
还能有什么比出征的少主回家，更让他开心的事？
老章伯喜滋滋回去厨房，今次，他一定要少主好好吃上一顿。
西城与西郊的交界处。
不断为韩鸩等人祈祷的秦亦渊，看着缓缓消失的白虎圣像虚影，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
“传令下去，暂且休息！我们马上可以回去复命了！”秦亦渊笑呵呵地道。
终于一切都将过去，一切将要结束。
巨型白虎内部，原本十息便会出动一次的旋风，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悄然停息了。
韩鸩四人解开四象阵，一跃来自蓝云渺身边。
“老大，她还有一口气。”孟文俯身看着蓝双素，皱皱眉。
“这样都还不死？还真是强悍如小强！”阿梅冷冷地道。
对这个造成无穷杀孽的鬼女人，她可不会有半分好感。
九凤静静地道：“没有多少时间了，她眉间的因果杀孽之力浓郁到宛若墨染。就算我们什么都不做，只要将她带去外界，便会降下天谴。”
－－今次蓝双素造成的杀孽，可比山本不二要大的多，所以，她要承受的惩罚，也将会比山本不二要强烈的多。
蓝双素满头长发早已掉光，肌肉萎缩，生机黯淡。
不需要仔细探查，都能看见她眉间死气与因果杀孽纠缠至浓的化不开。
就连原本一根皱纹都没有的面庞，上面都布满了褶子与老年斑。
蓝双素缓缓抬起头来，看着韩鸩，轻声道：“你们……你们不要怕，我马上就要死了……”
她这句话一说出口，连韩鸩跟九凤都吓了一跳。
当日在梨花山谷，亲手给蓝双素搜魂的正是他们。
这个鬼女人怎么会忽然恢复神智？
“韩鸩，这几天我是不是杀了很多很多人？”蓝双素还是保持着坐在地上的姿势，只不过，双目之中的妖异血色红光已经荡然无存。
－－这几天她所造下的无限杀孽，吸取的气血之力，早已在适才的天地异相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很多人？你真是谦虚。你可是连蓝一衡都杀了。”韩鸩淡淡地道。
“长老谷尸骨无存。”
“蓝氏山腹只剩几个修为浅薄的杂役。”
“西郊外围，你们蓝氏的低阶子弟，被我们救出来的十不存一。蓝双素，你活不得了。”韩鸩看着此时已经走到生命尽头，却强行镇定的蓝双素淡然地道。
难道，这个鬼女人真的对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我不知道……蓝一衡什么时候从长老谷出来的？我大哥呢？”蓝双素想了想才问道。
她甚至连是蓝仰素将她做成道兵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你的记忆停留在什么地方？”韩鸩问道。
蓝双素眼底的怨毒一闪而逝，语气却十分淡然：“你们两个给我搜魂之前。”
“是了，那你怎么可能还有神智？”韩鸩问道。
他对自己跟九凤的秘术十分自信。
蓝双素说什么都不应该还保留神智。
“你们不知道什么是寄神分念？”蓝双素似乎有些诧异，看了韩鸩跟九凤一眼。
她自始至终注意力始终在韩鸩与九凤身上，对一旁的孟文与阿梅视若不见。
“寄神分念？”韩鸩猛地想起，巨型白虎圣像对他莫名其妙的敌意。
看来，应该是这个鬼女人在很久之前就分出一道分念在什么未知的地方，而引动了白虎圣像的共鸣。
难怪在一切都接近尾声的时候，她还会猛地恢复清醒。
“杀了那么多人，我的结局会是怎样？”蓝双素浮现一抹苦笑。
－－这一辈子她做过太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但是，会造成这么大的杀戮，让她始料未及。
“只要你现在走出蓝氏山腹，天谴必至。这就是你的结局。”九凤淡淡地道。
“我不会出去……”
“韩鸩，你帮我一件事，等我断了这最后一口气后，将我烧化，骨灰就放在外面的虎爪上。”
“我从那里活出来，死也要死在那里……”蓝双素细声细气地道。
“行，我答应你。”韩鸩静静问道：“你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