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弃仙从魔
修真界的门对于他们这种生活在山脚的小平民来说，门槛实在是太高了。
沈凯乃青城派弟子楚翘，为人极为嚣张纨绔，在一次下山历练途中看上了他家的小妹。
刘小妹和刘麻子不同，脸上没有那些斑斑点点，长得虽不是什么令人惊艳的美人，但也算是小家碧玉，别有一番风味。
能够被沈凯看上，的确令人意外，但他们毕竟只是乡下的庄稼汉而已，刘小妹又早早地和村里的水娃子订了亲，大家都只想老老实实的过凡人日子，根本不敢和沈凯那样的仙道子弟有过多纠缠。
刘小妹拒绝了沈凯，这事令沈凯颜面尽失，事后居然用强，将刘小妹在田埂间奸污致死。
用当时沈凯的话来说，凡人的性命不过草芥，能够被他看上，那是他们一家的荣幸，本就没有拒绝的权力。
刘麻子一家伤心欲绝，立誓要给女儿讨回公道，后将这事告诉了村长，想联合大家的力量，闹到了青城派山门前寻一说法。
可仙家的人根本就不讲道理，不仅不庇护他们山脚的凡人，反而将他们视为蝼蚁，狠狠地践踏后踩死在了脚下。
也对，一个凡人的死活而已，怎么能够让其毁了一个前程似锦的仙道子弟呢？
当天的讨伐不仅没用，反而在夜里，沈凯的长辈得知此事后，便带着人直接灭了他们所有知情的人。
“一群凡夫俗子，竟想靠着此等肮脏的污蔑手段攀上高枝，获取赔偿，简直岂有此理！”
那带头的老者，拿着长剑，冷冷地控诉着他们的罪孽。
在老者的身后，是沈凯笑得嚣张至极的面孔，比滴着血的剑锋还冷。
那些人，削人就跟削泥似的，自信之极，恐怕从未想过，在他们肆虐人命的时候，刘麻子居然被漏掉了没死。
此刻，正在村民尸体的掩盖下，麻木地注视着他们……
强者为尊，弱者为食，那是刘麻子这个庄稼汉第一次产生了想要攀上高峰的欲望。
一切，只为了手刃血仇，亲手了结那群畜生。
可凡人终究就是凡人，他入不了仙门，修不了仙法，谈何报仇雪恨？
刘麻子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时候，不是没想过逆天改命，但那不是一个凡人能够做到的事情。
他并非天之骄子，也不是话剧里能够破除万难的主人公，除了满心愤恨和不甘外，真正是卑贱到了骨子里。
在第一百九十九次被仙家门派拒绝收留后，满心绝望的刘麻子耳边，响起了一道魔鬼的声音——
“既然仙路待你不公，不如堕身成魔。”
刘麻子在仙门前跪了三天三夜，耳边的那道声音越来越清晰。
直到他一头栽倒在雪地里即将陷入黑暗的那一刻，他终于想通了：仙门高不可攀，唯有魔能还其公道。
他也真是傻，从一开始就知道，哪怕真的有仙门愿意收留自己，他也不可能凭借凡资追上沈凯等人。
偏偏这一路走来，他还抱着一线希望，以为神明会看到他的诚心实意……
从那之后，刘麻子再也不祈祷什么变强、成仙、以及公道了。
只要能够让他报仇，他做什么都可以，哪怕化身成魔，人人唾弃。
“可你既然并无仙缘，又是如何得进的灵膳宫呢？”
宁书桓出声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刘麻子又是嘿嘿一笑，“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俺决定放弃求仙问道后，获得了一点机缘。”
话音一落，刘麻子便起身从屋子里拿出来了一粒种子。
只见他轻轻运转了一下体内的灵气，那枚绿色的种子便随之在他的手掌心中开始破壳发芽，很快长成了一株嫩芽。
这神奇的一幕，把轻语和宁书桓二人看得一愣一愣的，好一会儿才回过了神来。
“俺后来琢磨吧，这应该就是俺不再信奉仙道后，从魔君那里取来的力量了。与其相信仙道，不如听从俺自己的内心。”
“催生灵植是一种特别稀缺的能力，没想到小生也有亲眼得见的一天。”
宁书桓发出感叹，难怪刘麻子能够进入灵膳宫，他这能力对灵膳宫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千金难求。
“可惜俺灵力有限，这催生的手艺无法在俺手中发挥到极致，好在，还是被灵膳宫的人看中了，于是，俺就成了他们那儿的菜农。”
“菜农？不是应该是宫厨吗？”
“哪能那么容易，能够进入灵膳宫俺已经算是走了狗屎运了，做菜的手艺是后来偷学的。”
刘麻子毕竟在灵膳宫干了这么多年，凭借着突然出现的催生绝活站稳了地位。
得知灵膳宫每十年就会举办一次饕餮盛宴，而自己的仇人也在邀请名单之中后，他才开始琢磨着如何进入的后厨。
灵膳宫的宫厨考核同样也十分严格，若是没有点修练底子，面对稍微强大一点的食材，一个凡人也是没办法处理得好的。
好在，前面几年里，他帮忙种植那些珍惜灵植的时候，自己也时常可以偷吃捡漏，这才慢慢积累起了身体底子。
别人当上灵膳宫得宫厨顶多苦学不过三年的时间，他却用了足足八年。
哪怕放弃了求仙问道的春秋大梦，又得了点机缘，他依然不是那种故事剧本里的主角。
好在，他已经不会再去在意那些了，无论用上什么样的手段，他这辈子活着的目的，就是报仇雪恨。
当然，最后他也终归得偿所愿，成功毒死了他的仇人一家。
或许是因为这些年以来，他的形象实在太过老实普通了，当尘埃落定后，他主动站出来认罪伏法时，灵膳宫的师兄弟们还真的就相信了他的说辞。
他老实了一辈子，卑微了一辈子，只是突然有那么一天，因为一个小失误配错了佳肴，所以才成为了一场闹剧的主角。
灵膳宫的人相信了他的说辞，知道当年那些恩怨真相的人也早已死尽，这场命案方法成了一个讽刺般的笑话。
没人会相信他刘麻子一切都是为了害人，既然灵膳宫的人都相信，其他人就更不会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