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看在老乡的面上

无视了安娜的不悦，黄鑫挣扎着坐起来，扯动的伤口痛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才大声喊道，“你们守夜人最大的职责，是不是当边境位面发生恶魔入侵事件的时候，用某种大帝遗留下来的空间武器，把这里跟亚伯拉社会所在的主位面进行‘熔断’？”

从查理不刻意间说漏了一些信息，再结合大地笔记里半懂半不懂的内容，黄鑫已经大概猜到了守夜人为什么要脱离社会独自驻守这漫长的边境。

这几天黄鑫一直想不懂是什么可以让守夜人们坚守了三百多年还继续蹲在这鸟不拉屎的原始社会，直到把‘战略级武器’这个词汇串联到这一切里面，这才能解释得过去。

查理面无表情地盯着黄鑫的眼睛良久，这才木然地淡淡开口说道，“有没有人告诉过你，知道得太多会导致寿命变短？”

随着查理的话音落下，一种十分危险的气息从查理身上散发出来，查理右腿往前踏了一步，整个人都处于一种蓄势待发的状态。

安娜已经闪身站到黄鑫前方，法杖从袖口里滑落出来，随着熟悉的剑芒逐渐把法杖包裹起来，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啧，这是要过桥抽板了？”

安辉已经很醒目地退回黄鑫身边结果照看黄鑫的工作，随着张弩拔剑的气氛蔓延，恍惚中的黄鑫这才发现，查理的身影跟先知贝拉提供的预见画面里重叠在一起，原来这刻才是当时看到的画面啊。

“停！”顾不得身上的伤疼，黄鑫嚯地站了起来，“我们没必要打打杀杀的，你们难道不想知道那本笔记里面的内容了吗？”

查理沉默了片刻，这才解除战斗姿态恢复站姿，“关于黄先生今天遇袭一事，我大概猜到是谁做的，对此我只能说声抱歉，我会给黄先生一个交代，烦请几人在这里多等候一两天。”

这次查理很干脆地扔下话语之后便转身离去，仿佛刚刚打算杀人灭口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直到对方的身影消失在密林里，安辉这才心有余悸地问道，“所以，我们这算是接触到一些禁忌的皇家秘辛了？”

黄鑫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安娜不就是一皇家成员，咋不见你惊奇？”

安辉，“……”

那边安娜重新收起了法杖转过身来皱着眉头对黄鑫说道，“你的这个把蛇引出来的计划太危险了，你差点就死了知道吗……”

身上还没愈合的伤口时刻提醒着黄鑫这次的危险，此时在安娜严肃的训话中，黄鑫只能像个小学生一样唯唯诺诺地点头应答。

一旁的安辉才正暗自乐呵呢，结果安娜视线一转移盯着安辉便是一顿训斥，“你是怎么保护黄鑫的？他在房间里被陌生人潜入都不知道，你就是这样保护队友的吗？……”

火力全开的安娜直接刷新了黄鑫对她的印象，这还是平时那个木讷内向的安娜吗？这喋喋不休的批评已经跟一名中年大妈一样，难道这才是安娜一直压抑着的真本性？

好不容逮着安娜喘气的间隔，黄鑫慌忙打断她的训话，“那个，安娜，你刚才真没有感应到有人在二楼吗？那家伙最开始是用刀打算威胁我，幸亏我反应敏捷，没等他说完废话便激活了身上的魔法阵……”

黄鑫大概把自己刚才面临危险的经过简单地交代了一遍，还美滋滋地等待安娜的赞扬，结果迎来的却是安娜走过来一巴掌拍在脑袋上。

“你是脑子长坑了吗？我都说了是让你在迫不得已之下支撑三秒时间，你这种情况明明就可以让那人把话说完，拖时间拖到我回来了不就可以解决了吗！？”安娜真有点恨铁不成钢，黄鑫这家伙平时看着蛮机灵的，谁知道一到紧急时刻就是个铁憨憨。

再次被牵动伤口的黄鑫这次是屁声都不敢吱一声了，经过安娜这么一提醒，自己好像还真的是过于冲动了。

这场突发事件就在安娜大发神威的状态下收尾，再次回到屋内的三人不得不讨论一个关键问题——查理说会给他们一个交代，那么在那之后呢？

黄鑫点破了守夜人的秘密，这个秘密显然就是大帝交付给他们的职责所在，估计关键问题就在于大帝留下来的秘密武器上。

“大帝到底留下了什么武器，会让他如此忌惮亚伯拉社会上的人类知晓？按说这种武器掌控在人类手里应该是社会的福音才对吧？”安辉颇有点不解地把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

对于这个问题，在地球上经历过信息时代轰炸的黄鑫倒是摸到了一点轮廓，毕竟从李子福大帝那近乎完美主义的作风来看，他的这个举措，更多的是在防范人类自己内部。

人类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他们拥有脆弱的身体却总喜欢折腾一些动则毁灭世界的武器，关键这些武器还会因为人类自己的矛盾很容易因为各种阴差阳错流落到民间。（参考冷战初结束的九十年代初，乌克兰连核弹都可以卖的混乱时代。）

这就很容易导致了一种情况出现——当一个足以毁灭世界的武器掌握在反社会人格的人手里时，世界会变成怎样？

本来这事一个近乎哲学一样的命题，然而却很贴合眼前的情况，黄鑫把自己对大帝性格的侧写说了出来，“按照我所了解的大帝所作所为来看，他做每一件事都有他的目的，而且还会安排得滴水不漏。一个不会无的放矢的人，安排了眼前的局显然是有他的原因的。

从目前搜集到的信息来推测，大帝留下来的武器很有可能原理并不复杂，而且人类在掌握足够知识后便可以快速制造，只有这种充满不可控和不确定性的武器，才能够解释为何他如此忌惮守夜人与亚伯拉社会进行接触。”

黄鑫这么一番推理下来，安辉和安娜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假如真的有这么一种武器存在，这倒是可以理解李子福大帝为什么要专门设立与世隔绝的守夜人队伍。

所有的谋划，都谋不过人心。

连查理都坦诚他们守夜人队伍在传承了三百多年后都开始有内部不稳的迹象，更何况外面经历了社会发展不断享受着社会红利的人类。

有人类的地方就会有斗争，这是个恒古不变的道理，思维的复杂性成就了人类的辉煌的同时，何尝不是一种人类斗争的根源。

安辉想了好一会儿，总算相通了个中细节，苦笑着感叹道，“大帝真的是以为算尽人类几百年的伟人啊。”

黄鑫闻言翻了个白眼，就是这个家伙打造了一个厨房出来之后，居然连灶台子都给拆了，这种连一口汤都不给后人喝的家伙，就是一个天生的自私鬼罢了，谈何伟大。

安娜倒是没有安辉那么多愁善感，她更关心的是接下来要应对的状况，“那么，你有几成把握他们不会伤害你？你刚才是利用你是唯一能够把笔记翻译出来这个筹码让查理放弃杀了我们灭口，但是翻译工作总有会结束的一天的。”

这倒是一个问题，黄鑫也不知道怎么破解，毕竟按照他的社会阅历，今天歪打正着把守夜人的职责和内幕给套了出来已经算是十分侥幸，这种涉及大局谋划的题目，显然已经属于有点超纲。

犹豫了半响，黄鑫不确认地问了一句，“告诉他们，我是李子福大地的同乡？让他们看在大帝老乡的面子上放过我们？”

安娜和安辉闻言同时送了对卫生眼给黄鑫，安娜更是很干脆地站起身打算结束这场没有营养的对话。

没料到两人会是这种反应的黄鑫尴尬地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好吧，自己是有点太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