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牧者与羊

坦白说夏图城或者说是兰迪家里提供的食物，跟亚伯拉那种被李子福折腾过的拥有专业厨子社会对比起来，根本就是中世界食物跟现代食物之间的差距。

但是这丝毫没有阻挡黄鑫硬是吃出了泪花的感动，这是一种失而复得的感恩情绪，这是一种根本没有办法形容的名为‘珍惜’的感悟情绪。

体验过一次饥荒的人，永远都不会再浪费粮食，这句来自地球的真理，算是亲自经历过这一切的黄鑫已经是这句朴实无华大实话的忠实拥趸。

不过黄鑫毕竟还是一名标准程序猿，信奉逻辑至上的他总不至于过度饥饿之后便大胆地暴饮暴食，毕竟这种地球常识他还是有的。

在啃了一个大饼了半碗小米粥之后，为了填满胃部的强烈饥饿感，黄鑫很机智地选择了用水来代替，然后他便后悔了，在灌了大量清水之后黄鑫这时已经是瘫坐在椅子上无法动弹。（注：吃了大饼之类的食物灌上清水会让胃部膨胀，在长时间饥饿之后切勿尝试。）

莲蹄外出回来看到的正式这么一幕——吃撑了的黄鑫正躺在饭桌的椅子上哼哼唧唧，以至于莲蹄差点以为黄鑫这是想不开打算把自己弄死了。

“呃……”吐了一口胃气，黄鑫这才尴尬地解释了自己的状态，他绝对不是故意吃撑了，只是被水撑开了胃难受而已。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黄鑫从莲蹄那如同昆虫磨样角质化严重的脸部感受到一点点‘笑’的表情，随即听她说道，“啊，我还以为你身体出现了问题，刚刚还打算把牧首喊回来给你治疗。”

黄鑫这思维跳脱的货果然很快便被新名词吸引了注意，“牧首？你指的是类似牧师一类的职业吗？”

“是的，光明神教的高阶祭司，算是夏图城内差不多最高级的医师了。昨天正是他帮你治疗，不然的话恐怕你得养很久才可以把身体养回来……”

这一番询问之下，黄鑫惊讶地发现提亚母星上居然还保留着几个土著的基础神教，只是神迹并没有显灵之后，它们都已经被淡化为一种纯精神信仰。

如同地球上的那些科普故事一样，在提亚末世时代，提亚土著们信仰的那些神教并没有发挥出它们吹嘘出来的救世的义务，在恶魔大军的席卷天下的大震荡过后，残存下来的土著们必定会反思宗教问题。

而夏图城的土著们经过几番信仰冲突和反省之后，现在便只残留下三个宗教作为精神信仰存在了，这三个宗教分别是信仰光明的新教，信仰大地的丰收教和信仰秩序、契约精神的商业教。

黄鑫在地球上作为无神论者的忠实执行者，他对信仰这块压根就没有任何兴趣，他对信仰并不排斥，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会主动去了解这些事。

对于黄鑫来说，所有的宗教都等于是在自己的精神层面刻铭一个符号——一个坚信某种事物的符号，尽管这种唯心论的行径对于人类来说确实有可取之处，但是他固执地认为这种自欺欺人的做法，远不如反省自身不足之处加以改善来得实际。（唯心论与唯物论的认知冲突，不详述。）

所以黄鑫很快便略过了这个话题，转而跟莲蹄探讨起关于兰迪这个让黄鑫觉得他是个精神分裂者一样危险而又恐怖的家伙。

“所以，莲蹄，你能不能告诉我兰迪他为什么要故意把我丢到荒郊野岭里折磨了几天啊？”黄鑫一直都想不懂这个逻辑，兰迪到底想要他‘看’什么。

从观看恶魔族小族群陷入集体血热症，到让黄鑫亲身体验无限接近血热症症状的无限饥饿状态，黄鑫一直都捋不清兰迪所表达的信息到底是什么。

要说是打算让黄鑫对恶魔族产生同情感么，这个理由却又十分牵强，首先黄鑫并不是人类世界的大人物，他一个普通人是无法影响亚伯拉世界的社会价值观这种大局的；其次更别提连兰迪自己对自己种族都产生不了好感或者同情感，这又何来的影响黄鑫感知的预期呢？

莲蹄显然也不懂自己的主人到底是什么想法，在了解清楚黄鑫的遭遇和兰迪说过的话语后，她有点迷糊而又不确认地说道，“或者他只是想让你看看真相，然后观察你的反应？”

听到这个推论，黄鑫一脸嫌弃地看了眼莲蹄，“好吧，如果真是这样，那他的目的已经完成了。”

莲蹄苦笑，“我确实不知道主人的想法，只是他做任何事情都是讲求效率和率直，所以才会被踢出议会去当牧羊者。”

黄鑫又捕抓到两个关键词，议会、牧羊者，既然兰迪不在而且也没说过不让莲蹄给自己科普，现在这么好的闲聊机会当然是问个够啊。

显示夏图城的管理结构问题，跟黄鑫认知的议会有区别的是，夏图城的议会居然是这座城市秩序的执行者，而非权力管理机构。

目前提亚母星上仅存的七座混居城市区域，都是松散的政体结构，没有皇帝，没有贵族，有的只是几个禁止非理智的恶魔族进入的区域。

而愿意抛弃旧俗并进行自我约束的理性派恶魔族，则可以在这几片区域跟土著们一起生活，这更像是恶魔族故意圈出来的几块养猪地。

每座城市的最高管理者便是城主，而这个城主则必定是理性派的恶魔主宰担任，它们只是负责控制议会管理城市运作的秩序，具体的发展、规划和管理则下放到由土著们建立的行政厅进行管理。

而议会则是由各座城内战力最高的一群‘人’来担任，他们主要负责用武力来监管城区范围的一切秩序能够有效地进行。

就是这么一种奇葩散养的政体模式，居然还真就平稳地运作了几百年，并且让提亚母星上仅存的几座城区逐渐成为了适合人口聚居的地点。

以黄鑫那稀少的政治知识，要弄懂这套机制的运作有点难，所以他很知趣地选择放弃了刨根问底，反正大概知道谁是老大就好了，他更关心的是‘牧羊者’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岗位。

“牧羊者，其实是源自你们人类的单词。”提到这个，莲蹄似乎有点感叹，“正如这个名词的字面意思一样，就是牧者和羊。兰迪便是那位牧者，而羊——则是那些拒绝理性生活的恶魔族……”

兰迪岗位的主要职责，便是负责清理那些拥有理智而且拒绝接受理性生活的高阶恶魔族，包括并不限于主世界、次元位面空间等。

所有被发现有机会带领一小个族群脱离监控并打算按照自己理念行事的高阶恶魔族，都会成为这些牧羊者的猎杀目标，可以说七做土著城市能够幸存并把文明延续了下来，牧羊者的功劳才是最大的。

听到这些完全颠覆了自己认知真相的黄鑫早已经目瞪口呆，所以恶魔族现在是分为素食主义和肉食主义两个流派的？

那攻击提亚母星的是肉食派咯？能够跟土著生活的就是素食派咯？那到底是谁来组织亚伯拉的恶魔入侵事件？又是谁来管理两个派系？

没等黄鑫缓过气来，灵魂契约上传来一阵烫热的感觉，黄鑫下意识便把精神力沉浸了下去，来自安娜的消息。

“你……你怎么又换地方了！？你怎么老是不听人说话！不过，你的状态好像恢复了很多，你从现在开始，好好躲起来等我来找你好吗？”

再次收到安娜信息的黄鑫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只是下一秒笑容便凝固了起来，他还是无法锁定安娜的方位——好吧，我讨厌这种单向聊天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