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交汇处
第二天早上，杨潜穿着白大褂坐在诊所里，早上没什么客人所以杨潜基本上就是填写一下昨天还没有写完的报告和玩玩电脑手机而已，固定在墙壁上的电视机里传出了主持人播报新闻的声音，杨潜玩着手机偶尔抬起头看一下外面，现在是早上八点多，这个时间段小区里也没什么人，基本上都是学生和上班族较多。
早间新闻里此刻正播报着不墨城扒皮屠夫这一起重大恶性案件，这件轰动了整个不墨城的事件一天得不到解决人们就一天不得安宁，杨潜抬起头看向了电视机，记者在大街上对民众进行采访，民众们给出的回答无一例外都是什么“这种人绝对不能继续让他活着，必须枪毙”“想想都觉得可怕这种人，这都已经不能称得上是人了。”“枪毙，必须被枪毙。”
由此可见民众们对于这起案件的凶手怀着怎么样的心态，杨潜只是看了两眼便重新低下头继续玩起了手机，无论民众说什么只要抓不住凶手就是浪费口水，凶手如果会因为这么几句话就落网的话那么这个世界的犯罪率应该可以直接画上了零了，那样的话像警察侦探这样的职业也就可有可无了。
正当杨潜想着要不要再回一趟案发现场时一位穿着朴素的老人走了进来，杨潜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老人一眼看过去非常的慈祥，没有什么值得过于注意的地方，但这是在普通人的眼中，杨潜一眼就看出了老人身上不寻常的地方，首先就是他的腰非常的直，好似一座屹立不倒的大山一样，其次是他的手指弯曲，这时候没什么，可仔细看就会发现那个手势有点像是握着什么东西，食指向前弯曲，这分明是握枪时才会有的动作。
然后是老人的眼中非常的犀利，一点也不像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人该有的，如果不是因为他脸上的皱纹，没有人会以为这只是一个普通的老头子而已，杨潜只是看了一眼就认出了此人是谁，正是昨天晚上和他通过对话的那个老警员，说实话以他这样的打扮去当间谍简直是绰绰有余了。
“老先生，你来了啊。”放下手机，杨潜看着老警员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说道。
“叫我陈老头就是了，没必要这么客气，你也不用勉强自己了。”陈警官挥了挥手说道。
对此杨潜非常听话地收起了脸上的假笑恢复了那张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扑克脸，陈警官坐到了对面的一排座椅上，从口袋中取出了一张折叠好的，四四方方的纸递给了杨潜，后者接过打开看了看，这是一份手抄，是陈警官亲手写的，内容就是警方的调查结果。
“经过一晚上的排查我们总算是摸到了一个可疑的嫌犯，七位死者身前都有和这个人接触过，而且有一段时间了，这个人的名字叫赵君，是一家电子公司企业的老板，此人在不墨城有着一定的势力，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只是在暗中调查还没有直接与对方见面，不过从目前的情况上来看此人嫌疑非常大。”陈警官说道。
“有这个人的照片吗？”杨潜头也不抬地问道。
“你可以直接在网络上查到这个人的照片，作为社会上流人士，他可是爱显摆的。”
打开百度游览器，杨潜快速输入了电子公司企业和赵君两个关键词，很快一个词条百科就出来了，将其点开，杨潜粗略地看了一下里面的介绍，这个叫做赵君的人的确有两把刷子，但是有关于他的负面新闻一直就没有少过，至于是什么就不多加解释了。
杨潜看了一下这个人的照片，是一位五十岁出头的中年男人，梳着一个油亮的大背头发型，身材发福，词条照片上的赵君似乎是侧对着镜头站着，面朝这边，手上拿着一根雪茄来体现自己的优越感，只可惜他那藏也藏不住的大肚子将他的西装都快要崩开了。
杨潜看了一眼便否定了这个人是杀人凶手，以他昨天在墙壁上找到的血迹来看这个人实在是不符符合要求，那种高度以他的身材根本翻不过去，光是他的肚子就能够将他顶下楼去，这样的人只能算是有嫌疑而不可能是凶手，看来警方这一次也没有找对人啊，不过这个赵君肯定藏有什么秘密，必须要好好调查一下才行。
“说起来杨潜，你昨天在电话里说找到了线索，能请你讲述一下吗？”陈警官略显焦急地说道，显然他很知道他们在搜查时遗漏了什么。
“你别着急，我会告诉你的，昨天我进入了犯罪现场前查看了一下锁芯，虽然从外面看是暴力开锁无疑但是内部的锁芯是完好无损的，你们应该没有仔细检查吧，仔细想想看，如果凶手想要杀人就必须要在其他人不可能发现的情况下进行，从正门进入极有可能会被死者发现，一旦死者大叫住在对面的我和楼上楼下的邻居都会听到，这样一来计划就失败了。”
“因此我怀疑凶手是从别的地方进来的，我找了很久终于在厨房外的阳台外找到了线索，在从阳台窗户到楼道窗户之间的墙壁上有一小滩血迹，凶手是从楼道窗户内直接从外面翻进来进入到死者的家中的，然后用同一种方式离开，只不过在之前他的衣服上沾上了血迹，导致在墙壁上擦拭过留下了痕迹，可见当时凶手有多么着急。“
一听这话，陈警官脸色一变急忙起身朝着外面跑去，这老爷子看着年龄不小了，动作倒是飞快，一眨眼就已经跑出了诊所朝着出事的那栋单元楼跑去，杨潜看着他跑远的身影，视线重新移回到了电脑上，赵君，这个人身上绝对有本案的重要证据在，可现在他也毫无头绪不知道该从何找起。
警方现在有了这么一个嫌疑巨大的对象肯定不会放过的，以陆冬行的性格一定会觉得此人是本案的凶手，毕竟他们还没有发现墙壁上的血迹这一重要线索，而且七个死者全都和此人有关，让人不怀疑都难，如果没有找到那个重要线索的话他也一定会觉得赵君就是扒皮屠夫。
但是这么一来就说不通了，词条的介绍中并没有提到赵君和医学方面有过一丝接触，与屠夫这一职业更是拼凑不起来，警方看来还需要头疼上好长一段年时间，杨潜办案时有一个非常不好的习惯，就是喜欢和其他人唱反调，所有人都在朝着同一个方向调查时他就会朝着反方向进行，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什么事情都会有两面性，万一其中一方调查错了那么另一方就算是找对了，只可惜他的这种做法在其他人看来就是砸场子打脸，而且每次必然成功让人很不爽。
脑海中拼图开始一一对接，一个非常模糊的轮廓缓缓出现，缺口还是太多了，拼图不够，他需要更多的线索，现在他需要做的不是去找谁是凶手，而是应该去调查失踪的人皮去哪里了，电梯和楼道里都没有找到一滴血迹，凶手到底把人皮藏到哪里去了？
正当杨潜的思绪陷入死循环时陈警官回来了，他的脸色不太好看，坐下来后一直叹气不断，看着他奇怪的反应，杨潜不由的问道“怎么了？该不会墙壁上的血迹给擦掉了吧？”
“血迹还在，我已经拍了照片，我叹气是因为我们警方竟然会遗漏了这么一条捷径，真是失策啊。”陈警官叹道。
“失策？我看是翻车还差不多，比起这个老爷子，我这里刚刚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你现在掌握了一条能够让警方的思路完全混乱的线索，也就是说我们两个人现在是在同一个起点上，为了理清思绪我们现在开始进行犯罪推测，我说我的分析，你进行补充，怎么样？”
“没问题，我正好也想这么做。”
“那么开始吧，我怀疑凶手不是你们警方现在锁定的这个胖子，以他的身材不可能翻过窗户进入到死者的家中，那么做危险巨大，极有可能直接坠楼身亡，但是他身上一定有重要线索在，此人和凶手绝对有这某种联系。”
“嗯，有没有可能是接着什么工具，比如说绳子之类？”
“不可能，赵君起码两百多斤，而且就算有绳子之类的工具帮助现场绝对会留下痕迹，我之前就调查过了，现场并没有发现有可以固定的东西在，而且就算有你要怎么回收？这一条排除，然后是七个死者都和他有关系，凶手非常聪明，他不可能说所有的死者都会和自己挂上牵连，这样的话简直就是在告诉别人自己就是凶手一样，一旦被查出来基本宣告死亡。”
“你是说凶手是在故意把罪名推向赵君？”
“有这个可能，需要好好调查，会做出如此凶残的杀人手段，凶手估计是恨透了赵君，只是让他死就太便宜他了，必须要让他感受到被世人唾弃，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才行，我觉得有必要好好调查一下赵君过去是不是有杀人或者是间接杀人的事情了，此人负面新闻居多，稍微调查一下应该就是会有收获了。”
“合理的推断，但是还有一个问题，凶手到底把人皮藏到什么地方去了，如果不把这个找出来我们就算抓到凶手也没办法将其定罪啊。”
“这个就交给我吧，你们去调查你们的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