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悲愿哀号

第一章 悲愿哀号

每一寸土地,每一方山河,每一株可爱的花草,你们……

累么?

——————叶良之感叹

“像这样的学生为什么要放弃考研?给我个能够说服我的理由,否则……”化学系的系主任屏息凝神之后,落下一句:“算了,谁都有自己的选择,尤其是以后漫长的人生。”

叶良想要抹掉有关自己以前的一切记忆,可是……

那怎么能行?

林素素的死与他根本无关!

谁放火烧了女生宿舍?为什么舞蹈系的学生总是闹出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事件来烘托孝岗大学的知名度。这就是事件的原因吗?

周金奇校长无语面对前来调查此案的jǐng察先生,他能做的,就是叫自己的秘书小姐不断的给人民公仆倒着热气腾腾、浓香四溢的咖啡。

叶良独自呆在北山的坟场里,起风了,第一场秋雨来临的前兆!为什么几天前的夜里这雨却迟迟没有出现,那样的话,也许素素就是唯一一个经历死亡却又成功大命不死的舞蹈系学生。他这样想着,天空不断的飘过鱼鳞状的雨云。

那天风很大,半夜十一点钟还有很多学生都在打游戏或者闲扯淡的聊天。有的人去附近宿舍的好友那里打着补习的名义去看激情肉搏战的大片了,也有人约上自己心仪的女孩或者不知害臊羞耻的大喊着男友的名字到校外的电影院搞什么名堂去了。叶良当时写完三份毕业论文稿,然后准备给素素去个电话,说一句“想我了没”或者互诉一会这几天紧张的学习气氛。当然舞蹈系的学生每天都是体力劳动,但全身心破解气象结构理论的叶良,他已经七个昼夜如此挥汗咳血的进**文笔触。他想快点毕业,或者说每个读过大学即将毕业的学生都有过那种失眠症一般的紧张和激动。毕业后可以完全做自己了,可以跟自己爱的人双宿双飞的打拼青chūn年华未来的幸福世界了。

然而,电话一直在占线……

“舞蹈系的女生宿舍着火了!”有人在楼下疯狂的叫喊着!

叶良扑向窗前,他看见楼下是乌漾乌漾的人群在奔跑!有的是从西北角的女生宿舍区往学校小广场逃命的女孩;有的是疯狂了去拯救自己还未脱离火海自己女友的热血男孩!叶良疯了似的从四楼的窗口顺着漏雨管道滑了下去……

当晚凌晨三点多钟的时候,叶良从火海中最后的cháo气浓烟里缓缓的走了出来,他怀里抱着一具烧焦的尸体!

“她还没死,求求你们,谁能救救我的老婆!”叶良哭喊着,跌跌撞撞冲向消防队以外看热闹的人群!

没人理会他的疯叫!

救护队的医疗人员查看了叶良怀中的焦烂尸身,都无奈的摇着头。有的还拍着叶良的肩:“小伙子,放在担架上吧!她死了,你受的伤不轻,以后路还长,放下她,不然你的胳膊很有可能会被截肢!”

叶良甩开了好心的医生!他顾不上自己的臂弯已经烧的跟素素的尸体黏在了一起!他想素素活着!

“黄东辉!你是学外科的,救救她,她是素素,几天前我们还请你去酒吧了呢!怎么?你不会忘了吧?你不能忘啊!那天还是素素花的钱!我求求你了哥们儿,救救素素吧……”

叶良的哭喊似乎没有得到相应的回声!也许这世界本就不是一个完美的回音壁。黄东辉心中也是无奈,谁会在这个时候莫名其妙的说自己能救活一个死人!

“你要像个爷们儿一样的学会清醒!素素死了!她死了!你想让我们为你这个兄弟难过的什么时候?”黄东辉被叶良摇晃的有些耐不住xìng子了,他说完之后,看到叶良绝望的眼神,顿时感到自己的话被自己说后悔了。

人疯了什么话都说的出口!

“她没死!还能救活!我说能就能!”叶良一边抱着伤痕累累的素素穿过人群,一边看着周围每个人的脸!他们都在讨厌着什么,是死尸散发的气味加上皮肉烧焦之后流淌下来的蛋黄颜sè的组织液?还是他们本就讨厌叶良这种自以为是的xìng格?叶良顾不得这些,他尽可能以最快的速度向校外冲去,去找寻能怜悯他们的人,那是最后的渴求。

一直到天亮后的下午,叶良抱着素素的尸身跪在城郊的大街上!他已经走偏了能认得的医院,没有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夫愿意说自己能把死人医活!他们甚至都不愿意吹嘘一下自己有大罗神仙一般起死回生的本事!哪怕给人一点指引和希望都不肯!

“我恨这座城市……这里的每一个人……”叶良走上了北山!他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听见一丝素素的声音了。

曾经啊曾经,在那黄花梨树下,微风拂过素素的青丝,滑过叶良的脸颊,痒痒的,是宽慰的幸福。她那如雪一般圣洁的皮肤,每一寸呼吸都渗透着纯美的芳香。叶良苦笑着当年自己对素素说的誓言一般的痴话:等我们一毕业,就把你娶回家,然后我们开一间音像店,把你所有的舞姿和你的笑脸都刻录下来!每天播放着,看着和你一起的时光,什么都是幸福的!

还有很多很多的回忆,没错,这些都只能成为回忆了。

手指间,风扫落叶,叶良以为素素受伤的嘴唇动了一下!他叫着:“我就知道你没有死,素素!素素!你等我回来,等我回学校把乌教授的实验试剂拿来!他说过那是他一生研究的东西,只要我拿到了试剂,你就可以返老还童!不,你本来就不老,只是给我开了一个玩笑……”强劲的风吹的叶良眯起了双眼,错觉,都是错觉,那风吹的素素烧坏的唇肉不住的翕动着!“苍天呐————我叶良活了二十二年啊!什么时候做了让您老人家见死不救的过错?素素没了,素素没了呀————”他仰天长啸,继而又丝丝低语,“没有了素素,这荒凉的世界还有什么让人值得留恋?把我也带走吧……”

一杆金属的冰球棍狠狠的挥了下去!叶良抱着素素的尸体倒在了那里!

“哼,唠唠叨叨,叨叨唠唠,丫挺的……”乌少荀扛起冰球棍,看向一边的陆贤,“唉,剩下的你来。”

陆贤副校长摇着头,吸几口烟蒂最后的芬香,丢掉烟蒂,用脚捻了捻:“至于吗?别再把他打死了,尧儿他舅。”

乌少荀是陆贤三岁小儿子的舅舅,他们两个以前就在一起读书,后来就都进驻了孝岗大学。一个是赫赫有名的化学系稀有元素实验项目的总负责人,兼孝岗大学化学系系主任教授;一个是这所大学的负责理工科目的副校长,兼理机械工程系系主任,还是中国航天某项目的设计成员!他们的关系,说起来比地球最深海的黑暗还难以琢磨。

陆贤甩着一条裹尸布,蹲下来撕开了叶良跟素素烧伤黏在一起的皮肉,他苦笑着:“你瞧,多爷们儿?你不就喜欢这号的么?”

乌教授胡乱挥动着冰球棍:“嗯,这厮真够可以的,爬遍了大半个孝岗城的大小医院不说,还居然跪着窜到了这里,你说这是不是那个老校长死的时候下葬的北山坟场啊?”

“尧儿他舅,你不是瞎子吧!哝,这里一个个的到处都是坟头墓碑,还有更有力的确认么?”陆贤用裹尸布将素素包的只剩下头部,“且,这货还真以为有老天爷了呢!”

“唉……人呐,怎么说呢?反正,再厉害的家伙也有他这样的那一阵儿,都是过来人,想想当初,估计还不如他呢!他能忍到现在才放弃,说明他就是个孩子嘛。”乌教授叹了口气,“丫挺的,早知道这样,我才不给这小子托哪门子的关系。”

陆贤“啧啧啧”的摇着头:“你看你,早就说了不是?现在好了,出事了,还不是咱们自己收拾。”

他看着素素的脸,回头对乌教授说:“尧儿他舅,没有十成的把握,最好别接这棘手的差事。干脆趁现在他还没醒,你下手再狠一点,我是说再狠一点!”

乌少荀急了:“赶紧赶紧,行不行了?他死不死活不活有你什么事?干好你该干的,把那破玩意套上滚蛋!”

陆贤将裹尸布套进了绝缘的塑胶停尸袋里,拉上拉链:“哎,下个月尧儿过三生,喜酒那天你可得来啊!来华田喝你小外甥的喜酒啊!”

乌少荀装作没听见的说:“我就说嘛,有情有义,热血男儿,实在是救不活的还有个自知之明,都想到把她给埋了!嘿嘿,这小子……”

“嘿?老东西……”

“走吧!什么老东西嫩东西的?知道了知道了,尧尧三周岁生rì,丫挺的我去随礼钱。”乌教授卡着长音的不耐烦起来!

远远的看着陆贤抱着素素的尸体下了山,他敲了敲叶良后背上,刚才被自己狠狠抡了一下鼓起的浮肿!

“还好,背骨没大碍。哼哼,你小子,我才不让你这么容易就溜走呢!咱化学系的事儿,还没完呢!记着啊,你又欠我个人情!当初你来孝岗的时候我就不同意,你非要和那丫头在一起,央求我帮你托关系,现在好了,出事了吧?”乌少荀在叶良的脸上踢了几下,没反应,“丫挺的,说了半天你一句没听进去啊!还睡呢?”

最后他向拖死狗一样的,用冰球棍勾住叶良的后衣领,硬生生哼着小曲拉着向山下走去。天快黑了,一旦叶良醒来……

几天后叶良似乎算是莫名其妙的冷静了下来。有人告诉他他那天昏倒在了北山坟场的山下,被当地老乡发现送去了派出所,然后一查身份人家就给送回了学校。叶良再次返回坟场的时候,素素的坟已经遮了一层的cháo气,看着土壤层周围的斑斑血迹,再看看自己奋力抓伤的手,他用烧伤还未痊愈的手背使劲横抹了一下眼睛。

请求退回了自己交上去的毕业论文,他准备离开学校,去外边走走,这个伤心的地方一旦久留,叶良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后果不堪设想的事来。

到学校传达室门口的时候,看大门的保安兄弟叫住了他:“叶良是吧?兄弟,有个姓乌的电话找你。”

叶良看了看那保安,没理会的向外走。

“他还特别强调了,是乌鸦的乌!什么实验试剂!”

叶良道了声“谢谢”,便快速跑进传达室,“喂……我相信你,好,可以,市西郊开发区的……沼泽湿地!记住了,行,我马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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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食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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